拒絕的話才說了一半,連奕霏的嘴巴就冷不防地被左右護法給捂住,還代替她發言。


    「她也沒問題。」柴芮瑉搶答。


    「把我們三個人都算上就對了,謝謝哦。」尤頌恩咧著笑,果決回覆,押著連奕霏走人。


    「欸,爾傑回國那一、兩天都會先休息,我……」嘴巴一重獲自由,連奕霏忙說出擔憂。


    「stop!」柴芮瑉簡短一聲.製止她叨念。「小姐,別忘了你暫停婚事、搬出來住是為了什麽。」


    聞言,連奕霏倏地噤口了。


    是啊,她那麽毅然決然地作了決定,不就是為了不要再把生活重心放在爾傑身上,怎麽這會兒又不自覺地束縛自己,思緒自然地又繞著爾傑轉呢?


    「根本沒人限製你,他也沒約你,你自動為他保留時間,結果期待落空了,失望更大,心裏才會忍不住怨爾傑。」尤頌恩不由得公道地為相爾傑平反冤屈。「如果撇除失約的狀況不提,在這部分,他其實挺冤的。」


    「說的也是。」想到是自己的問題,一直以來卻怨怪他,連奕霏不禁對相爾傑感到歉疚。「這段時間,要請你們幫忙盯著我,幫我改掉這個壞習慣哦。」


    兩個人生活在一起,得磨合出共同的步調是無庸置疑的,可如何在共同步調中,不失去自我則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現階段,她想努力的就是這個。


    柴芮瑉和尤頌恩互視了一眼,隨即勾起嘴角。「這有什麽問題。」


    「我想,你現在就依自己的喜好安排空閑時間,有興趣的邀約就直接答應,不用考慮那麽多。爾傑如果臨時找你,你也不要隨傳隨到,要是有自己的事,就推了他,叫他另外再約。」


    柴芮瑉給她出主意,一方麵,要改掉連奕霏對另一半的阿信性格,另一方麵,相爾傑把奕霏的配合當成了理所當然的心態也得糾正一下。


    「要是想去哪兒、要做什麽,不是隻有他可以找,還有我們啊。」尤頌恩接著說,願意陪伴好友度過這難熬的過渡時期。


    不是她們要排擠相爾傑,而是真的用心良苦,因為這麽一來,當她找不到相爾傑相陪時,就不會一再膠著在失望的心情中而生出埋怨了。


    奕霏是深愛爾傑的,否則相處出問題,很多人都是走向分手一途,可是奕霏卻是努力的想法子來改善溝通,而不是選擇放棄、結束。


    既然如此,身為好友當然是能幫得上忙就幫了。


    「我知道,我會記得提醒自己的。」連奕霏柔柔一笑,感受到好友的善意與溫暖。


    她們真的是很好的朋友,起初她對婚事籌辦感到倦怠且有遲疑的時候,她們都很努力地開解勸慰她,當然,在相爾傑沒有做什麽錯事的情況下,她們都傾向勸和不勸離,可真當她作出了決定之後,她們又都是二話不說就站在她這邊,給她最大的支持力挺。


    她想,有好友們在身旁照看著,她應該可以好好的調整自己,適應不再以爾傑為重心的生活!


    倒是……爾傑呢?


    他向來都是很有自己的步調,而且生活充實又適應力一流,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影響吧?


    如果以為相爾傑生活多采多姿,對於連奕霏的搬離不會太大影響,那就大錯特錯了!


    連奕霏整理行李的隔天,他就出國去了,這一次是預計十天內就回來。她雖然沒有當著他的麵搬離,可是卻預告了會在這其間搬走,於是那幾天,他的心情就一直處於浮躁又煩悶的狀態中,鬱鬱寡歡,經常走神。


    在工作夥伴眼裏,相爾傑向來像個大頑童,興致一來就很嗨,在鏡頭前的情緒反應都是既開朗又率直,這會兒出現異樣,很快就被察覺了。


    「爾傑,你來。」重複錄製了一小段介紹,製作人兼導播喊卡,大夥兒準備吃飯,攝影師虎師父卻對相爾傑招招手。


    虎師父四十二歲,離過兩次婚,現在單身,女友一個換過一個,每段戀情頂多維持半年,他外型看起來很「飄撇」,渾身充滿著一種滄桑男人味,卻又不失幽默,魅力猶存,是團隊裏的老大哥。他有時正經,有時又搞笑,頑童性格跟相爾傑倒有點相像,所以兩人交情還不差。


    相爾傑大步走近,虎師父正好調整好畫麵給他看。「你看看,製作人雖然說ok了,但我看你這個笑容看得很痛苦,這麽僵、這麽不自然,你是去打了肉毒杆菌哦?還是便秘?」


    相爾傑看了,自己也這麽覺得,不禁尷尬地笑。


    「怎麽了?心情不好哦?」一收工,虎師父點煙抽,遞給他一根,相爾傑鮮少抽煙,偶爾交際才碰,卻難得的接過手,不用回答也證實了虎師父的臆測。


    「很明顯嗎?」相爾傑點燃香煙,蹙眉抽了一口,霧白的煙團冉冉而升,隨空氣散去,可心裏堵著的窒悶卻怎麽也無法消散。


    「不明顯,我會看出來嗎?」他叼著煙,收拾器材,一邊說道。透過鏡頭,專注凝視的攝影師,總能注意到一些旁人忽略的。「是怎樣?你才拿金鍾,又續簽主持約,還馬上就要當新郎了,應該是滿麵春風才對,怎麽一臉‘屎’色?」


    他們這群工作夥伴上山下海、出生入死、禍福同當,把「瘋探險」做得有聲有色,所以革命情感不是一般人可比擬的,每個人都是好哥兒們、好麻吉,講起話來也百無禁忌。


    相爾傑聽到「馬上要當新郎」這句話,痛處被刺中,不由得重重地歎了口氣。


    「結婚的事要暫時往後延了。」這是他第一次開口向知情的人提及婚事暫緩的消息,因為沒準備好若是遇到探問時,該怎麽回答,現在會不設防的提起,是因為這些工作夥伴跟兄弟沒兩樣。


    「為什麽?」虎師父動作一頓,瞠目看他,訝異得提高分貝。「你們不是已經買了房子,還住在一起了嗎?」


    同事們都已經等著喝喜酒了,製作人也宣布所有人那天都可以一起去祝福相爾傑,還要拍一些花絮在節目上當獨家播放,這會兒要取消了?


    「她要搬出去,就這幾天。」相爾傑再丟出一枚嚇人的炸彈。


    「嗄?」虎師父叼在嘴裏的煙直接掉下來,差點沒燙著自己,才反應過來。「你們是吵架哦?」


    「沒吵,她不是那種會吵鬧的女人。」可是一旦生起氣或是堅持起來,他隻有節節敗退的分。


    「那不然怎麽會這樣?」虎師父納悶地問。


    「她說我沒有走入婚姻、當人丈夫的自覺,等我真的做好準備了再結;還說她太過以我為生活重心,所以現在得先拉開距離,調整心態,不然就算在一起也沒辦法長久。」相爾傑語帶無奈地轉述連奕霏的意思。


    虎師父聽完,不禁同情地拍拍他的肩。


    「女人心,海底針啦,我們這種男人又不拘小節,很難捉摸得了她們的心思……」虎師父感歎地安慰他,還拿了自己的例子來說。「你看我離了兩次婚,換過n個女友就知道了。」


    哇咧……什麽例子不講,還拿失敗例子來說,這算哪門子安慰啊?相爾傑臉色青青,內心驚恐,慢動作側過頭定定看著這位大哥。


    「你……是在安慰我,還是在嚇唬我?」相爾傑很哀怨又很無力地問。小霏拿大炮轟了他兩次,他現在心靈脆弱,已經不能再受打擊了。


    虎師父還想了一下,安慰?嚇唬?傻傻分不清楚。


    「反正,前輩說的話要聽啦,我很有經驗,你女朋友這樣就是分手的前兆,這種時候很重要,安撫得好,就可以繼續,安撫不好,很快你就準備跟她說莎喲娜拉。」他鐵板神算似地判斷。


    「她沒說要分手。」相爾傑皺起一雙濃眉,否決他的說法。


    「所以我說是前兆啊。」虎師父撇嘴,敲他一記爆栗。「是有沒有在聽啦?女友一離開就失魂落魄的,連話都聽不清楚哦?」


    相爾傑吃痛撫額,瞅看向他。很沒耐性捏!


    「那怎麽辦?」索性請教「經驗老道」的前輩。


    被人請教這種重要問題,虎師父摸著下巴,皺起眉心,認真沉思,不一會兒還困擾地猛搔頭。


    相爾傑愈看著他愈覺得不對勁、愈想愈不安……他好像問錯人了!攝影,虎師父是專業;分手,虎師父也是達人耶!他哪根神經搭錯線了,居然去問分手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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