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自在底下弄些手腳引楚尋兒被懲,都是些小打小鬧,最難對付的便是常年為宋家做工的老婆子們。


    所謂新官上任三把火,楚尋兒剛接管大權,自然免不了嚴苛,不時以各種理由扣除宋府下人們的工錢。有個家中老母生重病的家丁,就因時常偷偷提早些時辰跑回家中照料老母親,經楚尋兒發現後直接將他的月錢扣個精光,


    府裏那群老婆子們聽到消息後,頓時火冒三丈,暗中咒罵起楚尋兒來。她們都是年過三十的婦女,家中亦有如那家丁般的孩子,見新掌家的楚尋兒平時一副和善麵容、待手裏有權勢後,連人最基本的人情味都沒了,就在數天前聯合眾丫頭跑到樓杏真的院子裏嚎哭,聲勢浩大直接將居住稍遠的趙氏引來。


    平日裏,連趙氏都要給麵子的老婆子們,見她趕到,更是聲淚俱下、盡力控訴著楚尋兒的不作為。為挽回人心,趙氏當著眾人的麵將她狠狠批評番,若不是樓杏真在旁替說些好話,好不容易落到楚尋兒手裏的權利怕要盡數收回。


    雖然鬧劇解決得還算完美,被扣掉月錢的家丁也拿回自己應得的部分銀兩,但據某些在楚尋兒院中做事的丫頭們所傳,老婆子們在心生不滿後首先去找的就是大房樓杏真,楚尋兒就將恨意發泄到樓杏真身上,認定是她暗中唆使下人們跟她過不去。甚至有丫頭還說,楚尋兒怕是要趁著宋伍兒選秀之事,在全家不得安生時衝樓杏真下手!


    若這話在幾月前傳出,宋伍兒定不會輕信,可前陣子楚尋兒自楚覓兒與南安王之事發生後,整個人就有些變了,不顧真相咄咄逼人不說,連人前人後盡顯恩愛的夫君都不願再過多搭理,兩人自楚尋兒回娘家之事後,至今仍互相冷著臉,極少如往常般喂宋家人大盤狗糧。


    萬一她真為些小事要至樓杏真於死地,宋家不僅會丟掉好不容易期盼來的長孫,就連他大哥此後也會也會鬱鬱成疾。


    眼見站立燭火下身形朦朧的楚尋兒,似伸出手欲朝對麵扇去,宋伍兒擔憂樓杏真出事,大吼出聲飛一般得衝了過去。


    「二嫂,住手!」


    楚尋兒動作一滯,微微扭頭去看麵目猙獰著衝來的宋伍兒,滿是不解。


    「伍兒?天已昏暗,你怎麽不回房歇息,跑到這裏做什麽?」溫和柔弱的聲音自楚尋兒身後傳來,宋伍兒彎著腰大喘粗氣,聞聲亦呆了下,起身便見應在楚尋兒手落處的樓杏真,正由翠兒小心扶著走到她麵前,輕輕笑著。


    「咦?」宋伍兒握住樓杏真的手,將她上下打量番,見她並無損傷,遂狐疑著將目光落在楚尋兒對麵那人,即刻傻了眼。


    敢情她是把跪在地上連聲討饒的宋府下人誤看做樓杏真了。


    宋伍兒正對上楚尋兒投來的幽幽目光,不好意思得輕咳下,朝她淡淡微笑起來。


    「我方才去大理寺卿曲梁的府上找城山玩耍,一時忘了時間剛回府走到院門前,就聽見傳來嚴厲怒吼聲,我一時好奇就進來看看,這小丫頭做什麽壞事了,引得二嫂生這麽大怒火?」


    「還能是何事,這不知好歹的小妮子明知大少奶奶近來孕吐,身子不適,還要去弄些黎蘆混在安胎藥裏給她服下,這不是成心要害我們宋家長孫嗎?幸好趕來探視的我家少奶奶識得此物,要不然還指不準出什麽亂子呢!」站立楚尋兒身後的喜兒,聽宋伍兒發問立刻走上前不滿得指著小丫頭講道,心中似為自家主子不平。


    楚尋兒連忙拍打下喜兒,衝她投去個眼刀,麵含歉意道:


    「這丫頭總是這副脾氣,什麽話都愛亂說,就仗著我寵她,伍兒不要在意。」


    宋伍兒知自己是錯怪於楚尋兒,被喜兒嘲諷兩句後,一時也不知該講些什麽,隻得顫顫道:


    「黎蘆乃專擅催吐的中藥,無論如何都不應當用做安胎,你這丫頭為何要害我大嫂,究竟是何居心?」


    前世在寺廟中待了數年,宋伍兒對尋常藥理還是懂些。黎蘆為尋常田地便可采摘的藥材,素用以殺蟲、止痰、催吐,多為農戶人家治病所用的土方。隻是宋伍兒仍想不通,這丫頭與樓杏真無怨無仇,為何存心害她。


    始終跪在地上、垂頭不語的小丫頭,縮著肩膀抬頭望了宋伍兒一眼,咬下嘴唇聲音細如蚊蟲。


    「我……我本來是專門負責打掃庭院的丫頭,做了差不多有二年,本來生活如意、雜事雜活並不太多,可不知為何大少奶奶偏偏看我不順眼,命管家將我調去廚房,被老婆子們任意打罵羞辱,我一時氣憤見大少奶奶被孕吐折磨得痛苦不堪,向翠兒姐姐撒謊說自己通曉土方子,能緩解她的痛苦。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心有怨氣想教訓下大少奶奶,求小姐替我求情,璃兒真的知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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