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展白幹幹動了動嘴,喉嚨澀啞發不出聲,忙收了目光起身要走,沈黛卻先一步坐在他腿上,一片染了馨香的烏發,擦過他麵門。


    芬芳滿懷,戚展白頓時僵再原地,動彈不得。


    她藕臂便趁機悠悠箍住他脖頸,含著衣香的蔻色指尖摩著他後頸輕滑,嬌聲糯糯,似沁了層蜜,潮暖蘭息似有若無地吹拂著他鬢邊的發。


    「那你現在投降了嗎?」


    眼梢慵懶地勾起兩抹胭脂紅,似三月初開的桃夭瓣子,漫不經心地一眨,就成了無形的鉤子。


    勾魂攝魄,全在其中。


    屋裏安靜下來,許久,才終於有一聲「滴答」,從銅漏壺嘴裏墜下,打破沉寂。


    男人身體卻越來越僵,嘴還死死抿成直線,耳根子卻紅了。


    沈黛忍不住想笑,湊到他耳邊,欲再給他最後一擊,忽地腰肢一緊,視線模糊,眼前的景致都顛倒了,她下意識「啊」了聲,再醒神,自己已經被男人抓住一隻手,傾身壓在了涼榻上。


    身後是冰冷的榻麵,身前卻是他熾熱的身體。


    逆光下,他麵容顯得格外深邃落拓,尤是那雙眼,像是暗潮洶湧的海水,緊緊裹挾著她,叫她無所遁形。又仿佛叢林中蟄伏的狼,正一瞬不瞬鎖定自己的獵物。


    連他身上那股子清冷的暗香,也要被他眼神烤化。


    沈黛被他盯得麵龐發熱,耳垂尖兒都泛出一層粉瑩瑩的淺紅。陽光透過菱花窗照在上頭,根根細茸清楚可見。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現在的戚展白,與任何時候都不一樣。


    她沒來由地發慌,忽閃著垂了眼睫,推了推他,「你、你你壓到我了……」


    戚展白卻不動,唇角挑起幾分少見的惡劣,大剌剌望住她,低下頭。


    沈黛本能地扭過臉,卻不料耳垂擦到了他湊過來的鼻尖。他鼻尖的溫度是涼的,和她滾燙的耳垂相觸,宛如冷玉的感覺。


    沈黛臉漲得更紅了,錯開眼伸手去推,卻聽他啞聲在她耳邊戲謔:「昭昭是太低估自己,還是太過高估我了?」


    說罷,他唇瓣的微涼便含住了她耳垂的滾燙,順著她的天鵝頸一路辣辣燒下。


    沈黛腦子轟然,還未反應過來,那兩瓣熾熱已遊移至那朵嬌豔欲滴的海棠上,輕輕抿著,像含著一塊糖。她被吻得渾身發軟,掙紮的手不由自主鬆開,柔若無骨地環住他脖頸。


    卻不料他忽然張口咬住那朵花,毫不憐惜地狠狠碾了碾,帶著懲罰。


    「啊——」


    沈黛不由弓起腰,蜷縮了腳趾。渾身好似過電般,起了一層細微的顫栗,淚眼婆娑地望住他,整個人瑟瑟如落花。


    昏沉沉的屋子,昏沉沉的天,每一絲空氣都彌漫著白檀的香氣。


    天光打在金碧山水的屏風上頭,倒映出兩道交疊的身影,水一般,搖曳出一個柔旎瑰麗的夢。


    沈黛也昏昏的,無力地軟躺在涼榻上,不敢睜開眼。


    固發的釵環鬆脫,青絲如潑墨般披散開,烘托出一張白裏透紅的臉。貝齒細細咬著唇,五官輕輕皺起。


    鎖骨上的牙已經鬆開,咬噬感卻還隨那齒印彌留在肌膚上,從身到心,驚起綿綿餘顫。


    窸窣的一陣響動,身上的壓力變輕,濃重的男子鼻息重新噴灑她麵頰。


    沈黛纖長的濃睫顫了顫,雙眼迷離地睜開一小道縫。


    咫尺距離,戚展白曲著兩隻手肘,撐在她耳側。


    俊容隔絕開光線,濃長的眼睫幾乎戳到她眼瞼。鳳眼深深凝視著她,黑白分明裏泛出些許鋼藍色,萬千情緒奔湧其中,需極力克製,方才不會釋放出來。


    汗珠順著他麵頰利落的線條一路滑至下頜,啪,滴在沈黛白皙幼嫩的脖頸上,滾燙。


    沈黛不由瑟縮了下脖子。


    戚展白淡聲一笑,合上眼,低頭憐惜地啄吻她的唇珠。


    四唇貼合,沈黛能清楚地感覺到他嘴角揚起的弧度,透著玩味,又飽含寵溺,「害怕了?」


    聲音莫名其妙啞了。


    沈黛低低「唔」了聲,眼睫忽閃著搭落下來,像隻受傷的幼獸。


    她的確害怕了。


    活了兩世,也嫁過人,她平素行事是比一般閨秀要大膽一些,不顧章法,但在這方麵,她仍是一顆不曉事的青果兒。原以為戚展白被撩撥狠了,至多也就抱著她啃會兒嘴巴,沒想到他這回竟不滿足於嘴,要啃她的……


    砰——


    沈黛的臉炸成了小紅燈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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