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想依的容貌像是已經在他腦海裏生根,尤其那日她酡紅著臉的模樣,著魔似地時時刻刻纏繞著他。


    意識到自己這麽輕易被迷惑,鐵征的眉皺得更緊。大夫本想開一些舒緩疼痛的藥方,卻被他拒絕。這是他應得的教訓,至少疼痛可以時時提醒他這個恥辱,警惕自己不再脫序。


    他真該將她囚禁在一個偏僻的地方,離他遠遠的,至少不再相見就不會擾亂心神。


    正當他努力想將雲想依的影像驅逐腦海之際,一轉頭卻看到她奔進房裏,站在門口氣喘籲籲地望著他,一臉驚慌。


    飛奔而來的雲想依見到鐵征好端端地側躺在床上,猛然止住腳步。


    他沒事?還好、還好……


    放下心頭的大石,她緩緩走向鐵征,兩人交會的視線沒有須臾分開。屋內一片靜寂,隻傳來她急促的呼吸聲。


    待走到鐵征身前,雲想依凝視他的眼眸怱然覺得蒙朧,然後一陣濕熱的液體滑落臉頰。她努力眨去蒙蔽眼睛的霧氣,視線卻愈來愈迷蒙。


    鐵征剛硬的心瞬間軟化,方才努力建立的心防因她的淚水瞬間瓦解。他伸出手輕觸她的臉頰,汲取一顆珍珠沾在食指上。


    從不覺得女人的淚可以這麽美,哭泣的容顏如此扣人心弦,他感覺一陣熱流從心髒滑過四肢百骸,整個身子都熱了起來。


    雲想依再次眨眼,伸手撫向臉頰,這才驚覺那是自己的淚水。


    她哭了?


    自從十歲那年流幹眼淚後,她就封閉了自己的心門,發誓不再為任何人流淚。為何這時候竟然為了一個輕賤他的男人破戒?


    她迷惑地望著掌心的淚滴,像是受了相當的震撼。


    「別哭。」大掌溫柔拭去她臉頰的殘淚,命令的語調透露著無比的溫柔。


    雲想依被鐵征的舉動嚇到,她抬起頭望著他,眼眸被淚水浸潤得更加清澈,裏頭蓄滿了驚訝和來不及掩藏的情感。


    兩人相視好一會兒,情意流轉盡在不言中。


    雲想依先回過神來,想到方才的忘情,臉頰又不由自主紅了起來,一雙眼睛根本不敢再看向鐵征。


    為了掩飾尷尬,她將視線調向他的傷口,伸出手輕輕觸摸染紅的布巾,仿佛流的是她的血。


    「怎麽那麽不小心?這一定很痛……」自言自語的輕柔音調帶著哽咽,心疼的淚水再次滑落。


    「沒想到你這麽愛哭。」鐵征還有心情打趣她。


    看似無心的人最是有情,他已經找到打開她心門的鑰匙,一開門卻發現那是一個擠滿了情感的房間,被釋放以後便如潮水傾泄而出。


    原來麵具之下的她是這般脆弱、如此多情。這個發現讓他心裏滿溢著憐惜之情,全然沒有沾沾自喜的得意。


    雲想依急切的語調打斷鐵征的沉思。「讓我幫你,好嗎?」


    他傷得這麽重,她無法坐視不管。在她掙脫理智、拚著命飛奔到他身前那一刻開始,她的心已經不屬於自己,收不回來了……


    「怎麽幫?你又不是大夫……」鐵征想起當初雲想依也說要幫鐵柔,還有妹妹醒來之後的胡言亂語,對雲想依的動機仍心存疑慮。


    雖然已經摘下她偽裝的麵具,如願地攻下她的心防,但他卻固執地不願將自己的心交出來。


    「我……可以幫你……雖然我不是大夫……」回複以往的冷淡語調和質疑讓雲想依有些退縮,但眼看他的傷不能再拖,她隻好硬著頭皮說出自己的秘密。「我有能力……可以治病。」


    「什麽能力?你又想裝神弄鬼?」鐵征不信鬼神之說,更難以接受巫術治病等無稽之談。「我的傷大夫已經處理好了,不用你費心。」


    「但是你兩腿傷得那麽嚴重,至少有半個月無法行走,萬一骨頭沒接好……」雲想依一碰觸傷口便感應到他的症狀,「我有辦法能讓你在一刻之後完好如初,看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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