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前未曾替人施針過,所以手法仍非常稚嫩。


    紮針期間,晉王好幾次渾身猛震、冷汗涔涔,險些被活活痛醒過來。


    楚時依忙完一切,本來想下人帶她去偏殿休息。


    但她忽然想起原書劇情,大婚之夜若是離了房,隔天就會成他人笑柄。


    她無奈的在房內掃視一圈,決定先窩在一旁的羅漢床榻上,暫睡一晚再說。


    ☆☆☆


    遠方天色漸白,微微的光亮透進窗欞照入屋內,絲縷光束照在男人俊美絕倫的臉龐上。


    喜榻上,陸承宇悠然轉醒,起身見到縮在羅漢床上的嬌小身影,才憶起昨晚自己成婚了。


    羅漢床上,美人膚白如雪,在一片紅的喜房映襯下,就連睡顏亦美得妖豔。


    陸承宇視線接著掃過一旁案上的空藥碗,冷淡的眉眼微微低垂。


    他記得昨晚意識模糊間,有人小心仔細的喂他喝藥,後來好似還有人拿針在他身上紮來紮去,令他渾身劇痛難耐。


    陸承宇冷笑了一聲,這女人果然死活不願嫁他,新婚之夜居然膽敢趁他昏迷時拿針紮他。


    他看著猶在沉睡的楚時依,眸色晦暗不明。


    少頃,蘇嬤嬤敲了敲內室木門:「王爺,王妃,該起了。」


    按規矩,今日還得進宮拜見帝後,遲到不得。


    淺眠的楚時依立刻驚醒,一睜眼便對上陸承宇毫無感情的黑眸。


    男人眉如冰霜眸如雪,神色冷淡疏離,仿佛天生就是個無心無情之人。


    楚時依猛的打了個冷顫,連忙規規矩矩的坐起身。


    「都進來。」陸承宇道。


    先進屋的是王府的總管太監陳福。


    陳福是自小照顧陸承宇的老太監,他先說了一長串的吉祥話,而後恭敬地跪下給楚時依行禮。


    楚時依將早備好的荷包賞給他:「公公請起。」


    書中,原主雖生於侯府卻毫無手段,分明早備好荷包賞賜,與王府下人們初見時卻不知打賞,導致在所有人都知道她不得寵後,就連下人也膽敢給她擺臉色。


    陳福笑瞇瞇的接下荷包,之後是負責貼身伺候陸承宇的蘇嬤嬤和兩個大丫鬟,同樣對她行禮說吉祥話,楚時依一樣受了禮,一一給予荷包打賞。


    楚時依就隻帶了一個陪嫁丫鬟斂秋過來。


    斂秋膽子小,性子樸實,見了冷若冰霜,氣場不怒自威的陸承宇後渾身發抖,朝他磕了個頭,幹巴巴的說了句「參見王爺」就沒了。


    蘇嬤嬤見狀嘴角勾起一抹諷笑,朝陳福使了個眼色。


    陳福似是沒見到般,仍是滿臉笑容。


    蘇嬤嬤身後的兩個大丫鬟,似雲與似雪同樣亦相互使了個眼色,眼露嘲諷。


    直到被陳福狠瞪了一眼,兩人才收斂神色,乖順的低下頭。


    楚時依麵上波瀾不驚,畢竟她熟知劇情走向。


    原主在嫁過來前,哭鬧得人盡皆知,王府奴仆早有所聞,幾乎個個打從心裏不喜歡這個看不起他們王爺的王妃。


    前往皇宮時,兩人坐的是華蓋八抬轎,同坐一台轎中的楚時依不敢靠陸承宇太近。


    陸承宇閉眼假寐,彼此毫無交流。


    然而就在兩人於午門下轎,換成攆車後,陸承宇卻開始緊緊挨著她,還咳得愈發厲害。


    楚時依腦中沒有浮現藥方,心想他應該不是咳疾發作,但基於關心還是湊過去,在他耳邊低聲問道:「王爺,您還好嗎?」


    陸承宇又低咳幾聲,垂眸看她,嘴角勾起一抹諷笑:「王妃這是在關心本王?」


    楚時依聽見他喊自己王妃,麵上登時一熱,幹巴巴道:「是。」


    陸承宇沉默的看著她半晌,不明所以的低笑了起來:「嗬嗬嗬嗬……」


    跟在攆車旁的小太監聽見笑聲後,心中驀然一驚。


    這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寧安侯嫡女心有所屬不肯出嫁,晉王居然還能笑得這麽開心,莫非兩人一夜過後就盡釋前嫌?


    鳳儀宮內,剛下早朝的帝後早已坐於正殿,等著新人拜見。


    兩人一塊恭敬地給帝後行禮,皇帝滿意的看著他們,點了點頭才沉聲道:「晉王如今已成親,有王妃服侍,莫再讓朕與你母後擔心,好好安養身子。」


    「兒臣省得,定不再讓父皇與母後擔憂,專心養病。」陸承宇恭敬道,語畢又偏頭掩嘴,低咳起來。


    皇帝黑眸閃過一絲哀痛,又寬慰了幾句話,便賜陸承宇入座。


    楚時依見陸承宇退到一旁,登時緊張起來。


    她壓根兒不懂如何行禮。


    所幸她還能模仿著小六在她腦中播放的跪拜動作。


    楚時依在鋪好的軟墊上跪下,按規矩給皇帝叩頭奉茶。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藥引娘子 上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墨時綰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墨時綰並收藏藥引娘子 上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