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時依漂亮的眼尾染上幾許桃花意,眨了眨水光盈盈的雙眸,疑惑地看向他:「那王爺特地前來浴堂可是有什麽事?」


    「本王聽斂秋說,王妃在打聽有關太姥山的事。」


    陸承宇嗓音低沉暗啞,氣息漸次變得深沉,目不轉睛地深深凝望她怯生生的嬌羞姿態,費了不少氣力才將眸光移開。


    他蹲了下來,坐在池畔邊,單腳屈膝,眼簾半垂,修長大手漫不經心地撩撥水麵上的玫瑰花瓣。


    「王爺是如何知曉我跟斂秋說了什麽。」楚時依愕然的瞪大眼。


    「王府內發生何事我自然全都知曉。」陸承宇冷笑。


    「……」這個人果然是個變態,居然連她跟斂秋說的悄悄話都知道。


    不過他到底是怎麽知道的?


    楚時依困惑了下,隨即想到小說裏的皇子一般都有暗衛或影衛,心底一沉,麵色漸漸難看了起來。


    「你居然派暗衛跟著我?那我平時浴沐更衣豈不是都被看光光了!」


    陸承宇:「……」


    「本王的王妃豈是他們可隨意觀看的,除非眼珠子不想要了。」


    楚時依聽他這麽說才終於安心了些,可她手已經舉得太久,可說酸澀難耐,說話語氣不自覺地急促起來。


    「我問斂秋太姥山的事又怎麽了嗎?難不成王爺知道太姥山在哪?」想到這個可能,楚時依不禁眸光一亮。


    要是陸承宇知道在哪,那她就不用再想方設法的四處打聽了。


    陸承宇聽見她的話,眸色變幻幾瞬,晦暗不明。


    「你不知太姥山在何處?」


    「不知道。」楚時依搖了搖頭。


    由於手實在太酸,她索性放棄爭紮,再度慢慢移回池畔邊,將受傷的那隻手臂放回池畔上。


    酸澀不已的手臂終能放下,楚時依不禁滿足的歎喟一聲。


    「王爺為什麽一直問這個啊?」她抬頭看向池邊的陸承宇,眼底盡是疑惑。


    陸承宇冷峻的眉眼微微低垂,靜靜的凝視著她,良久不語。


    小姑娘看著他的眼神真摯而純真,杏眸盈滿毫不作假的困惑,仿佛她就真的沒聽過太姥山一般。


    但怎麽可能呢?


    陸承宇削薄的唇瓣逐漸繃成一條直線。


    楚時依見他眸色漆黑如墨,猶似鋪了一層寒霜,心中漸感不安。


    她現在手已經不酸了,還是離他遠點好了。


    水麵才剛泛起層層漣漪,陸承宇冷聲喝道:「別動。」


    修長手指輕輕托起她的下頜。


    楚時依纖長的眼睫輕扇幾下,果真不敢再有其他動作,微微仰首。


    她就怕一旦惹怒男人,他會直接不管不顧跳下浴池捉她。


    「你究竟是誰?」陸承宇問,大拇指輕柔的拂過她的唇瓣,黑眸瞬也不瞬的盯著她,仔細的觀察她每個細微神情。


    「什麽?」楚時依看著他,一臉茫然。


    「當年你隨高人在太姥山住了一年,你怎麽可能不知道它在哪。」


    楚時依聞言驀地一愣,心髒驟然狂跳起來,下巴被牢牢擒住,躲避不得,隻能慌亂的斂下眼睫,逃避他檢視般的目光。


    小說裏就隻提了原主曾隨高人上山,根本沒有將山名寫出來,她壓根兒不知原主當年去的那座山便是太姥山。


    完蛋了……她沒想到係統發布的主線任務裏居然有坑。


    楚時依閉了閉眼,心口劇烈起伏幾瞬,水麵上的玫瑰花瓣隨之飄蕩。


    陸承宇見她兩排濃密眼睫不停亂顫,眸光閃爍,唇瓣抿緊,不敢看他的心虛模樣,修長手指驀然狠狠攥起。


    她果然不是寧安侯嫡女。


    但不知為何,得知她不是寧安侯嫡女時,他心中竟升起絲絲難以言欲的愉悅。


    如果她不是寧安侯嫡女,那麽,就表示她從未戀慕過林哲。


    她唯一心悅之人就隻有自己。


    她不曾為他人瘋狂癡迷,不曾對別的男人好過。


    如此一來,楚時依嫁入王府後突如其來的轉變都有所解。


    因為當初死活不肯嫁他的人根本就不是她。


    她是隻屬於他一個人的。


    陸承宇心中驀然湧起一陣狂喜,難以言述的歡喜與快意徹底將他淹沒。


    幽深黑眸陡然染上瘋狂而濃烈的火焰,熾熱的似要將她灼透般。


    「當初、當初上山時高人並沒有說過那座山的名字。」楚時依垂著眼睫,幹巴巴道,試圖搶救一下自己。


    大抵是她的搶救起了作用,原本扣在下巴的修長手指驀然鬆開。


    楚時依原本高懸的心也跟著落下,剛鬆了口氣,嘴角還來不及勾起,就聽見撲通一聲,再轉眼,陸承宇矯捷的身影已躍入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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