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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書內容略有刪減,請諒解*


    那夜之後,他真不曾再多問什麽,隻整天同她一起出入島上與藥堂。


    見著了他,岑叔拍了拍他的背,餘大夫隻笑了笑,三嬸沒再多說,喜兒呐呐無語,春鈴隻一個勁的偷笑,她知每個人都以為這一回他會留下,再不走了。


    他們待他如一家,隻有她知道,這隻是暫時的。


    可她也曉得,他喜歡回到藥堂裏,被人視如一家。


    少爺將一切看在眼裏,什麽也沒說,還是依然故我,像是她身邊好像早有這麽個男人一般。


    阿澪瞧著他倆如膠似漆,隻冷眼相對,倒也沒再多說個幾句,好似她也知,無論她說什麽、做什麽,都已無用。


    她待他如夫君,把握珍惜著這得來不易的露水姻緣。


    她為他熬雞湯,為他刮胡子,為他按開背上糾結多年的陳癇舊傷。


    夜來,她總不忘替他洗腳。


    可他也見著,她總在有空時,替那位少爺縫納著一件新衣。


    他沒吭一聲,隻去多弄來一盞燈,讓她看得清楚些。


    白露在燈下,縫著衣、納著裳,瞅了那弄來燈後,就側躺在她身旁翻著同少爺借來醫書的男人,心又疼更暖。


    她知,他想在這兒安身立命。


    他還想著,能和她一起。


    她沒再潑他冷水,不再提醒他,她身上背負著的人命。


    她隻垂下眼,繼續穿針拉線,一針一針密密的縫,縫得紮實些,才夠牢靠、才好穿得久。


    油燈,亮著,散發著光明。


    這冬日,那麽暖。


    有他,好暖好暖。


    她感覺,他與她,像老夫老妻。


    如果可以一輩子,若然能夠一輩子……這日子,該有多好?


    她眨了眨淚濕的眼,將針穿過手中厚布,細心的縫著手上的衣。


    她讓他陪著,同他廝守依偎,纏綿共寢。


    能有一日,是一日,能多一時,是一時。


    冬、至。


    時光,任她握得再緊,還是如沙般從手中指縫間流逝。


    當她想著,說不得能再這樣過一季冬時,該來的,還是來了。


    那一天,屋外積著雪,但天氣難得放了晴。


    藍天下,皿雪顯得異常耀眼。


    晌午,男人們聽說鄰村有人因大雪,在山上迷失遭困,凍了幾日,他從北方來,習雪性、懂追蹤,便帶著大梁、阿同一起去幫忙找人。


    趁著他不在,她低頭又繼續縫著那衣裳,做最後的收整,誰知她剛剛結了尾,收了針腳,正拿刀裁去多餘的線頭,就聽到門外一陣騷動。


    縣裏的衙尉們騎著駿馬、帶著長刀,浩浩蕩蕩的來到了應天堂,在堂前翻身下馬。


    藥堂內外,人人惶惑不解,見到官爺們,紛紛退了開來,就岑叔迎上前去。


    「官爺,今兒個怎這麽大的陣仗?」


    「你們家白露姑娘呢?」帶隊的官爺揮開了他,大踏步走入了大門。


    「官爺,您悠著點,我去替您叫人就好,白露姑娘還在替人抓藥呢,她——」岑撤瞧情況不對,刻意試圖拖延時間,豈料後頭已有人答。


    「我在這。」


    大夥兒回首,隻瞧白露不知何時已走出藥堂,手上仍抓著一把切藥的刀。那頭白虎,就跟在她身邊,虎視耽耽的瞪著那些顯然麵帶敵意的武人。


    所有的人,都看著她,那些官尉,更是盯著她身邊的猛虎,和手上小如匕首、卻鋒利異常的刀子瞧。


    小小的刀,在陽光下,閃閃發亮,刺著了人的眼。


    那頭偌大的虎,更在此時露出了牙,喉中轉著狺狺的低吼。


    那官爺心微驚,但仍力持鎮定,手握刀柄,盯著她與那頭虎,朗聲道:「民女白露,今有人持狀告官,指稱你假借醫人名義,以毒藥藥人,詐財至死,連斃數人,我等捕賊官今特奉縣丞大人之命,奉帖追送白露歸案。你若反抗,休怪我等就地格殺。」


    聞言。前來堂裏買藥看診的人們盡皆抽了口氣,為之嘩然。


    白露瞧著眼前那十數位帶刀官爺,隻深吸了口氣,將手中的小刀倒轉,交給了一旁的喜兒。


    「白露姑娘……」喜兒嚇得臉白,惶惶的低喃。


    「沒事的。」她拍了拍喜兒的手,又安撫了身旁的老虎,「藍藍,你待著。」


    說著,她走上前去,藍藍還要再跟,它才舉步下階,官爺們立時紛退一步,她方回首,又開口喝令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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