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婉清猝不及防地頓了一下:「……黑水幫?」


    既然李素已經知道她來了益城,那黑水幫應該也知道才對,可還在她眼皮子底下把她的下屬給抓走了?


    送走了李素,她立刻轉身就要帶人親自去黑水幫,結果還不等她出門,黑水幫那邊倒是先送了封他們幫主的親筆信過來。


    寧婉清一目十行地迅速掃了一遍,越看到最後,神色越冷。


    「小姐,」純光了解她的脾性,一看她的神情,就知道自家小姐這會是動了怒氣,「那姓嶽的說什麽了?」


    她口中那個姓嶽的,便是黑水幫的幫主,嶽鬆。


    寧婉清沒說話,把信遞給了她。


    純光幾個趕緊看了一遍,不由紛紛愕然。敢情是那張掌櫃和嶽鬆手下一個吃裏扒外的人勾結,動了嶽鬆的貨物——一批從關外運來的茶葉,張掌櫃借著寧氏茶行在益城特殊的地位,偷偷接了贓之後利用茶行用比黑水幫更低的價格銷售出去,這筆錢並沒有進茶行的賬目,而是被他們兩個私分了。


    「……這個張掌櫃的膽子也太大了吧!」純光又驚又氣,「小姐,那我們怎麽辦?」


    去興師問罪?那寧婉清未免有護短的嫌疑,黑水幫直接這麽大喇喇地送了信過來說明了前因後果,就是吃準了她丟不起這個人,倘若她為了掩蓋這件事去和嶽鬆正麵衝突,消息傳出去,別說是外麵的人,光是寧承珣就多了個借口說她經驗不足雲雲,更別說還有覺得她憑女子之身坐在這個位置上本就有些勉強的其他人。


    可若是去跟黑水幫大事化小地和解,那保不準那個張狂的嶽鬆會不會趁機刁難,這事若傳出去,一樣也有損她身為少主的威名。


    這下子,就連純光等人也不得不懷疑二老爺是不是早就知道張掌櫃的這些破事兒,就等著東窗事發讓自家小姐來背鍋了。


    寧婉清沉吟了片刻。


    「不去了。」她忽然說,「回房,睡覺。」


    嶽鬆讓人把那封信送出去之後就一直在等著寧婉清上門,結果等了大半夜也沒個人影,前去打探的手下人回來一報,他才知道人家根本就沒踏出過客棧。


    嶽幫主當時心裏頭就有點犯梗,要不是考慮到那姓張的家夥到底是寧家的人,過場總要走,沒準還能從寧婉清那裏拿到點兒好處,他真的很想立刻把人給收拾了。


    於是他隻好說服自己,等到了明天白日裏再正兒八經讓人去跟寧婉清說一聲,倘若對方明確表示不來,那就怪不得他不給棲霞城麵子了。


    好在,到了第二天上午的時候,寧婉清總算不緊不慢地來了。


    嶽鬆麵上客氣地請她上座,她也不婉拒,從善如流地受了,坐下之後也不急著問張掌櫃的狀況,就從容淡定地喝著茶與對方寒暄。


    最後還是嶽鬆先沒了耐性,直接開門見山地說道:「關於張掌櫃的事,不知寧少主打算如何處置啊?」


    寧婉清喝茶的動作一頓,似有微訝地抬眸望向對方:「我還以為昨夜嶽幫主已有了論斷,出過了氣,所以今天才過來帶人走的。」


    「……」嶽鬆冷笑一聲,「寧少主這麽說,是要耍賴護短了?」


    明明彼此都心知肚明,她若不到場,黑水幫便不可能先動人,可她安安穩穩睡了一覺,今天一來就說要帶人走,簡直是根本沒有把他放在眼裏!


    「嶽幫主此言差矣,」寧婉清倒是平靜,「若此事來龍去脈如幫主所言,那我們寧氏茶行也是受害者,這個張仲,我原本也是打算帶回去之後還要再行處置的。至於嶽幫主這裏,我身為寧氏半個家主,下麵的人犯了這樣的事,我自然也不可能置身事外,所以本想著等過了昨夜幫主消了氣,我再來提一個賠禮和解決的法子,不知幫主願不願意聽啊?」


    嶽鬆這才緩和了些許麵色,微微頷首:「寧少主但說無妨。」


    「那還要請嶽幫主先把張仲和貴幫那個吃裏扒外的叛徒都先帶上來。」寧婉清端著茶盅,淡定地撇著浮在麵上的茶葉,說道,「此事歸根結底因他們而起,斷沒有讓他們置身之外的道理。」


    嶽鬆隻當她是不相信自己的說辭所以才想讓那兩人當麵對質,也沒有多想,直接吩咐了手下把兩個人給帶了上來。


    經過一個膽戰心驚的夜晚,昨天看著還容光煥發的張大掌櫃此時看著竟像是換了個人,變得狼狽又憔悴,好在多少還有點兒自覺,知道寧婉清在這裏,他更不能丟了寧家的臉惹她不悅,因此舉止倒還算得體。


    而且沒有對比就不知道,比起黑水幫那個早已被打得遍體鱗傷的叛徒,他已經算是被禮遇了。


    「人都來了,寧少主有什麽想問的,就問吧。」嶽鬆不以為意地淡淡說道。


    寧婉清也不廢話,隻看著張仲,言簡意賅地問了一句:「你可有什麽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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