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開始他們也確實隻賺不虧,漸漸地越發覺得這點本錢實在不夠看,原本謹慎的貪念也就終於被撕開了更大的口子,接著不知是他們父子兩的那一個先動了在場子裏放印子錢的念頭,所以才找上了尚祺的門路,結果後者又不大願意借,就給寧平德介紹了一個在外地開錢莊的朋友,這才有了後續的事。


    誰知當莊家也有不測風雲,這兩個月就跟倒了血黴一樣,放出去的印子錢多的收不回來,入了份子的生意也遲遲分不著利潤。


    眼看大盤點就要到了,估計寧承珣也是知道她婚後卯足了勁想在這上麵和他較一回勁,所以就故意以退為進,讓了三間地處偏遠,當地情況也比較複雜的鋪子出來轉移她的注意力,可誰知她卻很快察覺到不對返回了棲霞城,接著又提出要抽查主要商行的賬目,寧承珣都還來不及深思,尚祺就找上了門。


    為免事情鬧大,寧承珣隻得親自去了趟極樂坊找李素,想把剩下的份子錢要回來,之後餘下不夠還債的,都是他親自立了字據從李素那裏借的銀子……


    「爹說二叔找極樂坊借的銀子,我們也幫他們還一半。」寧婉清說起這事還是有些忍不住想歎氣,「剩下的一半,讓二叔自己去盤一間他名下的鋪子湊上。極樂坊的債,比尚三公子那位朋友的還不好欠,拖是拖不得的,二叔這一步真是走得急了些。」


    花令秋有些意外,但又覺得他們父女兩這個決定算是情理之中,於是略略一頓,問道:「那他們父子兩個,你以後打算怎麽安置?」


    「我想從二叔手裏把鑰匙要回來,並非是嫉妒賢能,」寧婉清道,「隻是我作為當家,有些東西丟不得。但我坐在這個位置上,卻少不了要人輔佐,二叔畢竟管了這麽久櫃上的事,我還是想把他留下來。」


    他微微頷首,看著她笑了一笑,又問:「那平德呢?」


    「平德……」她想了想,說道,「我想讓他去共城的鋪子做事,他心浮氣躁,之前仗著二叔在寧家商行的地位也頗有些飄飄然,那邊的環境比較適合他。」


    寧平德去了那邊,要打交道的不是花家就是在聞花城有些地位的商賈,就算他想作妖,也沒那個底氣和膽子。


    寧婉清說到這兒,突然又想起一件事:「尚三公子說連他都要貼著你賺紅利,你在跟他一起做買賣?」


    花令秋坦然地承認了:「我沒跟你說過麽?我就是搗鼓搗鼓那點兒人脈,賺點中間人的小錢。」


    她深深看了他一眼,沒再多問。


    「小姐,」彩鳶從門外走了進來,見他們兩個都在,便又對花令秋行了個禮,喚了聲姑爺,而後才向著寧婉清稟報道,「沈公子求見。」


    「沈公子?」她一時沒太反應地過來。


    「沈維芳?」花令秋不覺微一蹙眉,破天荒地代她問了句,「他來做什麽?」


    見花令秋似乎不大歡迎沈長禮的樣子,寧婉清不由有些意外。


    要知道當初在臨城時沈長禮那樣輕怠他,他都沒有放在心上,倒是她看不過眼在心裏記了沈大才子一筆,可現在兩人並沒有什麽交集,怎麽他卻好像反倒對沈長禮有些意見了?


    彩鳶正回著自家姑爺的問題:「前院來稟報的人沒問,隻說是要求見小姐。」她心裏有點兒納悶,像沈長禮這種身份的人,一般走到哪家去也不會有下人先把他給擋了問來意吧?但出於本分,她還是恭恭敬敬地問了句,「要不我過去看一眼,問了再來回報二位?」


    花令秋正要點頭,就聽寧婉清含著笑開了口。


    「不必了,」她笑容中帶了那麽幾分不以為意,「請他到水榭稍候,我待會就過去。」


    彩鳶當即應喏而去。


    花令秋眉毛一挑,等侍女前腳剛出門,他立刻便道:「你也太好說話了,好歹也是堂堂的棲霞少主,怎麽來一個人說要見你就見了,連點兒門檻都沒有?」


    寧婉清怔了怔,疑惑中不禁有幾分失笑:「……沈維芳也不是隨便什麽人吧?」


    花令秋不想駁她的話,但心裏又實在有點兒煩沈長禮這種拎不清的行事作風,明知自己已經曉得他心中對寧婉清有情愫,當初給他機會他自己也放棄了,現在又跑來套近乎是想幹嘛?說些不該說的話來撬牆角?事到如今,除了為了一己之快連累她之外還有什麽意義?


    「他又不是棲霞城的人,既然特意來找你,想是有什麽事。」他平靜了一下心緒,複又神色如常地說道,「要不我陪你一道去見他吧?也許還能幫得上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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