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馬賊頭子聽笑了,「你以為他敢如何處置?」


    「不管如何,都要由他親自處置。」寧婉清半步不讓,「而你隻需要答應,無論他如何處置,都必須心服口服。」


    馬賊頭子眉毛一挑:「否則?」


    「否則,」寧婉清說,「也許你會陪他們死在這裏。」


    她說著,將手中劍抱在了胸前。


    她從少年時就已經明白了一個道理:對待敵人,寬容必須要在打敗對方之後。而談判和軟弱,區別也隻在一線之間。


    她要讓對方明白,烏達部的人是可以找到與其相抗的力量的,而這股力量,絕對地尊重烏達部族長的意見。


    「我倒要看看,」馬賊頭子冷笑道,「你這一把劍能救得了自己幾回。」言罷,抬手一揮,身後立刻有數人舉起手中已上了短箭的弩齊齊對準了她。


    烏達部眾人見狀大驚。


    「我答應過不動你們,不想死的都讓到一邊兒去!」馬賊頭子衝著烏達部人喊話道。


    眾人麵麵相覷,可最終還是無一人走開。


    寧婉清神色不動地看著那馬賊頭子,喚了一聲:「純光。」


    話音將落,純光已經趕著一輛平板馬車越眾而出,來到了她身旁,阿雲珠也護在車旁邊,守著被捆在上頭的幾個馬賊。


    寧婉清從純光手裏接過火把,朝車上那幾個渾身已濕透的馬賊輕輕斜去,淡淡一彎唇角,說道:「不如我們來試一試,是這把火先落在他們身上,還是你的弩箭先射中我。」


    那馬賊頭子眼中殺氣立顯,青筋微鼓,正要開口說話,忽然,耳畔響起一聲尖利的風鳴聲,不等他回過神,已有人「啊」地慘叫一聲,從馬上掉了下去。


    所有人都被這一幕驚了一下,就連寧婉清也是始料未及,眼見那人後背上插著一支鐵箭,才知竟然是有人一箭將這小嘍囉射了個對心穿。


    但最讓那馬賊頭子驚懼的,是這個死掉的手下先前就在他身邊。


    倘若這支箭是衝著自己來的……


    一念及此,他倏地回頭望去,所有人的目光也順著他四下望了一圈。


    最後,馬賊頭子目光一定,落在了東北方向那抹略顯熟悉的人影身上,睜大了眼睛看著對方越來越近。


    因為太過震驚,他甚至完全沒注意到烏達部的族長父子就跟在那人身後。


    寧婉清也有些怔怔地看著手持彎弓,正在朝自己走來的花令秋。


    他走到她身邊,看也沒有看那具倒在地上的死屍,隻淡淡抬眸,看著那已然變得神情僵硬的馬賊頭子,說道:「你是不是太閑了?」


    馬賊頭子聽見這聲音,終於確信自己不是眼花,也沒有認錯人,當即不由暗暗倒吸了一口涼氣,回過神來,忙抬手示意所有人收了家夥。


    更奇怪的是,寧婉清發現,他身後那些人在看到花令秋的瞬間也有不少人相繼流露出了驚懼之色,有些人甚至不等他們的老大發號施令就已明顯有了幾分猶豫退縮之意,而此時得令,更是忙不迭地收了手。


    馬賊頭子略顯勉強地挑了下嘴角,看著花令秋,開了口:「花爺,你也在啊?我是來找我兄弟們的。」


    語氣十分地客氣。


    花令秋順手把弓遞給了隨波,側眸瞧了眼被五花大綁在板車上的幾個人,神色平靜地道:「這不是麽?用得著這麽大動靜。」


    馬賊頭子看了看寧婉清手裏的火把,笑得更勉強了:「還差幾個呢。」


    花令秋聞言,一忖便明,於是看向了寧婉清,淺淺一笑,又問阿雲珠:「怎麽回事?」


    阿雲珠立刻就當著所有人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大聲說了一遍,末了,還特意告了一狀:「他們不止惡人先告狀,還要讓我們把清清大哥交出去呢!」


    「你說,剛才有人想殺她,是誰?」花令秋問出這句話的時候,語氣很淡,像寒夜裏的湖水,靜深幽涼。


    這回不等阿雲珠回答,純光就先轉頭跑進了身後的帳子裏,沒過片刻就拽出來一個同樣渾身濕漉漉的大漢。


    「姑爺,」純光把人往花令秋麵前一按,說道,「想殺少主的就是他。也是他想對阿雲珠姑娘無禮。」


    花令秋看著眼前的人,半晌沒有說話。


    可眼見此情此景的那馬賊頭子卻已坐不住了,當即翻身下馬,快步走上前來,毫不避諱地說道:「花爺,這是我老婆的弟弟,請你看在我的麵子,饒他這回。我一定讓他給這位小哥道歉,還有烏達部的人,我一定親自賠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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