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他的意思,這批茶雖然比不上最好的那種,但終歸是馬勒茶,而且又是自家采摘的,首先成本就降了不少,若是在市麵上銷售肯定很快就能起到補充的作用,利潤大有可圖。而寧家的商鋪之中能夠和這玩意兒沾邊的也隻有茶行,且規模還非常一般,位置更不在豐州主城內,有多少人買都不一定。


    但尚家卻不同,他們名下經營有酒樓。


    寧婉清對尚祺倒是挺有好感的,光是看在花令秋的麵子上她也打算答應對方入夥,何況他說得還挺有道理——沒想到平日裏玩玩鬧鬧的尚三公子其實也有這麽靠譜的一麵,難怪在尚家受寵愛,又能和花令秋走這麽近。


    可是她卻另有猶豫,不因其他,隻因她又想起花令秋說的話,總覺得可能在他的預測裏,也許還有其他人想參與。


    於是她想了想,就折了個中,對尚祺道:「尚三公子說的有道理,何況憑你和令秋的交情,此事也應當算上你。這樣吧,等我讓人擬個章程,再請你過來詳談。」


    尚祺覺得這已經算是準話,於是高高興興地告了辭。


    過了不到一天,花宜春親自來了。


    寧婉清見到他的瞬間,立刻就明白了那天晚上花令秋說的那句「無論誰來,都不要和銀子作對」的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聽說弟妹和二弟回來的時候特意去玉城看望了小妹,」花宜春的開場白就顯得家常了不少,「不知她在那邊可好?想來她對你這個嫂嫂應是言無不盡的。」


    寧婉清看得出來,花家其實也知道自己和孟家結親的舉動容易讓寧家心生疑慮,所以趁著這批茶葉采收的機會,主動尋求合作——想來條件應該也會頗為豐厚,而且花宜春開口這番話,也是想表示寧、花兩家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她便笑了一笑,說道:「大哥不必太過擔憂,我看飛雪嫁給孟公子之後過得很高興,我和令秋也替她開心。」


    一語雙關。花宜春聽得明白,含笑頷首。


    隨後兩人又寒暄了幾句,花宜春問起花令秋,得知後者今天帶著寧平心出門會友去了,還頗有些惆悵地笑道:「他現在也不怎麽回家,想要見他一麵倒是不容易。」


    寧婉清垂眸喝茶,微笑不語。


    許是覺得自己有些失言,花宜春也不再提家事,轉而切入正題同她說起那批茶葉的事來。


    寧婉清自然不會拒絕與他合作,隻是也把話說得很明白,尚三公子是花令秋的朋友,又是先來一步,自己當然不能毀約。於是兩人一商量,就決定三家一起合作,隻等著把尚祺也找來商談細節。


    寧婉清表麵雖不動聲色,其實心中對這個結果感到相當滿意,能和有實力的夥伴合作倒是其次,最主要是有花家參與,即便這批茶和蒼琊幫的關係以後被人所知,有誰想借此做寧家的文章,花家也不可能置身其外,甚至是改弦易轍地去親近紫霞山莊。


    她忽然覺得,也許花令秋原本就是在幫她如此著想的。


    想到這個,寧婉清心裏頓時泛起一陣淡淡的酸澀。倘若不是花令秋對他自己在花家的地位絲毫不抱希望,又何至於早早為她籌謀防備這些?


    她突然很想抱一抱他。


    午飯後,純光端了藥進來給她喝——上午寧太夫人剛剛讓大夫來給寧婉清把過脈,說是她體質虛寒,於是給她開了些補藥方子。


    寧婉清很不喜歡喝藥,看見那滿滿一碗深褐色的湯液就忍不住皺眉,再三鼓起勇氣,才一副英勇就義的樣子接過來仰頭一口氣喝了。


    正巧被剛進門的花令秋看見了她皺眉苦臉的樣子,又明顯聞到了屋子裏的藥味,就問道:「怎麽喝起藥來了?早上還好好的,是哪裏不舒服?」


    他說著就要走上來探她的額頭。


    寧婉清想起祖母和大夫說的話就有點兒紅了耳根,於是拉住他的手,佯裝隨意地道:「沒什麽,隻是祖母太過關心我的身體,非要大夫給開的補藥,我順著哄哄她罷了。」


    花令秋看了她半晌,笑笑沒說什麽,轉身又出了門,沒過多久,就給她帶回了一盒玫瑰霜糖。


    這種糖在好一點的糖鋪子裏都有得賣,但味道做得最好的卻要屬豐州主城那家最出名的王記花糖鋪子。


    寧婉清一眼就認出了這是王記鋪子的玫瑰霜糖,心中霎時說不出的滋味甜甜軟軟的,嘴上說他:「我原本很少吃甜,不過喝兩碗藥罷了,何必讓人特意跑這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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