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灝說完話就有些緊張的等著明珞的回話,他看著她麵色掙紮,慢慢平靜,然後抬頭看著自己,他的心情也隨著她麵色的轉變而轉換,最後竟是從未有過的心跳加速 , 隻是他看著她,等著她,卻看到她麵色突然發白,目光從他身上穿過去,定在了他的身後 , 目中滿是震驚迷惘痛苦之色。


    景灝跨前一步,喚道「阿珞」,可是明珞卻置若罔聞,景灝皺眉,他猛地回頭,然後就看到了幾步開外的趙铖。


    趙铖已經大踏步走上前來,他看見景灝和明珞近到隻剩一步的距離,微皺了皺眉,在兩人之間一側站定,然後對景灝道:「景世子,若是景世子想向太後求娶明三姑娘,恐怕是要讓景世子失望了。明三姑娘和本王早已定下婚約,隻是因著一些緣故,尚未與世人公布,所以太後娘娘是不可能再替景世子賜婚的。」


    景灝先大怒後愕然,他下意識就去看向明珞。


    明珞已經從乍見到趙铖的震驚中醒過來,然後就聽到了他對景灝的這麽一番話。


    她的臉又是瞬間漲紅,她怒道:「肅王爺請慎言,臣女尚未定親,王爺如何信口雌黃,說出已經和臣女定親這種話?就算你是手握大權的親王,也不能這樣毀人清譽。」


    趙铖轉頭看她,麵色倒不是對著景灝的冷肅,而堪稱溫和道:「三姑娘,婚約一事,的確是真的。隻是此事是本王和你父親在十五年前定下的,隻是你父親不久後戰死,本王之後也從未提起,所以不單是你,就是你祖父祖母,也同樣是不知情的。」


    他說著話,就在明珞的驚愕中,伸手到了她的麵前,攤開手掌,裏麵是一封絹書和一枚雁形玉佩。


    明珞盯著那些東西半晌 , 其實她在看到那枚玉佩之時,腦子就「嗡」一聲了 , 她盯了那些東西半晌,到底還是有些顫抖地從他手心將那絹書和玉佩取了過去。


    然後就聽到趙铖繼續道,「十五年前,在雲州,明將軍曾經有恩於本王,當時明將軍身中北鶻異毒,他擔心自己再不能回京,便將你許配於我 , 隻是當時本王剛就藩不久,常年征戰,自身亦難保,恐誤了姑娘,所以明將軍過世之後,本王亦未將此事告知於明家。」


    明珞呆呆地展開絹書,字,的確是自己父親的親筆字 , 並沒有提婚約,但的確讓肅王照看自己。那枚玉佩,本是一對的,父親一隻,母親一隻,母親的那隻,就在自己身上,父親的那隻,父親過世之後就不知所終,, 卻原來竟是在肅王手中。


    可這是怎麽回事,她的腦中隻覺得極度混亂 , 這一切,在前世都是沒有發生的。


    她隻是回到十五歲,難道連之前的事情也和前世不同了嗎?還是,還是因為事情發展方向不同,前世她歡歡喜喜的就想嫁入肅王府,宮中騎射場之後沒多久,姑母就下了懿旨賜了婚,所以這些東西肅王覺得沒有必要,所以就從沒拿出來過?


    她隻覺得腦門一抽一抽的疼 , 那麽他娶她,並不是因為有什麽謀算,故意裝作「一見鍾情」,其實是因為他對她父親的承諾?是她一開始就弄錯了?可如果這婚約的源頭是這個 , 他最後為何還要殺她?


    靜寂中,景灝的聲音冷冷地傳來,他冷笑道:「十五年前的舊事,一封書信,你說是定下了婚約就定下了婚約嗎?明姑娘的父親為國捐軀之時,明姑娘還尚未出世吧?明將軍怕是連自己夫人肚中孩子是男是女都尚未可知。」


    肅王轉頭看向景灝,淡道:「此事是真是假,明姑娘自會判斷,還不必世子勞心。我和明姑娘尚有事情相商,世子還請便吧。」


    景灝對上趙铖的目光,明珞哪怕未曾習武,也能感覺到他們之間劍撥弩張的氣氛,雖然她因著乍聞婚約之事心情仍十分混亂,但她對肅王的各種手段最是清楚,便不想無端端將景灝扯進來,遂深吸了口氣,按下了心中混亂的情緒,正色對景灝道:「世子,此事涉及亡父,有些事情我想再細問一下肅王殿下,還請世子容我和肅王殿下相商,世子今日之恩,改日再報。」


    景灝的手捏緊,他看著明珞蒼白的麵色,心中一抽一抽的痛,更是難以言喻的後悔和不甘心 , 他雖然和趙铖幾無相處,但他自幼研習本朝大小戰役,對本朝和周邊各國大將都做過調查了解,這其中自然就包括肅王趙铖,對他行事風格和手段十分清楚,今日趙铖既然開了這個口,無論那個婚約是真是假,隻要自己現在離開,自己就再無機會了 , 不,其實他離不離開,都怕是再無機會了。


    還沒有得到就已經失去,他現在隻後悔,如果他早點意識到自己對她的感情,太後早些賜婚,就不會發生現在這樣的事了。


    他有些艱難的扯了扯嘴角,終是對明珞道:「好。明姑娘,肅王殿下說十五年前你父親曾有恩於他,所以這才有了那樁婚約,既然如此,若是你不願嫁予肅王,想來肅王殿下念及你父親之恩,也不會威逼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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