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不可能。他查過明府還有明珞身邊舊人,不可能做這種東西還絲毫不留痕跡的。


    「那蟲蠱呢?」趙铖道。


    「蟲蠱就更加難了。藥蠱在我們北疆也偶有癡情人會種上一株,但蟲蠱至今草民也隻在我們族內典籍中看到過,首先要尋得蠱蟲,每日要浸在藥水中然後定時吸食鮮血喂養,時間短則三五年,長則十數年,時間越長,效果也是越好,但這蟲蠱隨著長大所需血量也越來越大,對人損耗比那藥蠱更大,沒有人好端端的耗著自己的命養個十幾年的情蠱,就要給自己未來的情人種下。不過根據記載,這蟲蠱的效果比藥蠱倒是要強上許多,且終身有效。」


    「有解藥嗎?」趙铖聽完,明知道自己這情況應該是和這什麽情蠱根本不相幹了,但善始善終,他還是問道。


    「此蠱並非毒蠱,所以談不上什麽解藥,隻要永不見施蠱之人或者直接殺了施蠱之人也就解了。隻是,因著這其中加了些特別的藥物,殺了施蠱之人後,被施蠱之人也不會對他人再產生欲念。」


    趙铖:想到自己對其他女人的無感,他覺得他不該問的。


    趙铖默了一會兒,然後又似隨意問道:「這世上有沒有什麽巫術,能讓一個人在自己病重之時,頻頻夢到另一個人,對其念念不忘,甚至他和夢中這人原本還根本不認識。」


    何止是念念不忘,還牽腸掛肚,魂牽夢繞。


    木術誤會了肅王口中「原本不認識」的意思,他以為這所謂的「不認識」就是肅王的這位意中人原來和肅王不相識,是肅王見了人家,單相思而已 , 這種情況不是很普遍嗎?, 他怎麽會想到肅王的不認識是真的,還根本沒有見過人家!


    木術總算鬆了口氣,他笑道:「王爺,如果依您所述的症狀,此人並不是中了什麽巫術,隻是對那女子或男子用情至深罷了,自古情之一事最難解,認不認識可並不會決定一人是否鍾情於另一人。不過王爺,贏得人心有千百種之法,以老朽之見,這情蠱不過是最下策,損耗自己元氣性命不說,得來的也失了原本情之靈氣 , 這蠱本是害人之物,如何能用在自己所愛之人的身上?」


    趙铖看著木術就像看個怪物 , 這是在他們北黎教做長老說教說慣了嗎?信口拈來的。


    翌日。


    顏長史和王府管家林福一同見趙铖,林福遞上了自己理好的聘禮單子給趙铖過目,趙铖翻看著那聘禮單子麵上陰霾之色更重。


    林福知道他家王爺這是因為西蕃王世子求娶明家的那位三姑娘,他家王爺打算落空的緣故 , 不過他不是謀士,他隻需要幫他利利落落地辦好所有他交代的差事就行了,所以他規規矩矩的遞上了單子之後就退到了下麵,半聲不吭,就等趙铖看完發話。


    顏長史則不同啊,趙铖心情不好,顏長史這兩日心情卻是大好,好到胡子都差不多翹起來了。


    他高興太甚,大約還想把自己的喜悅傳上一些給自家的王爺,看著趙铖還在翻著那聘禮單子,就忍不住上前說一下自己的傑作 , 那聘禮單子的改動,他道:「王爺,西蕃王世子慧眼識珠,主動求娶明家的這位三姑娘,實乃我大魏之福。」


    林福頭皮發麻,嘴角痙攣似的抽了抽。


    不過顏長史話還未說完,開場白之後,他繼續道,「隻是明三姑娘將替我大魏皇室聯姻西蕃,原先林總管的這份聘禮單子就需得稍作改動 , 老臣刪去了半數的珠寶綢緞,添加了名畫古籍,想來要更適合」


    「林福,按照這份聘禮單子再加上刪除的珠寶綢緞準備聘禮,另外將我母親當年的嫁妝單子拿過來給我,我要從中擇一部分出來一同當作聘禮。」趙铖根本沒看顏長史,直接打斷他的話道。


    「王爺?」顏長史愕然之後驚疑道。


    趙铖終於把目光轉向他,目光沉沉得把他壓得腿一彎就跪下了。


    趙铖冷冷道:「誰跟你說過,明家的三姑娘要嫁西蕃王世子?本王說過,本王的王妃還由不得旁人來說了算!本王倒是不知道,不過是西蕃王府的世子,他看上本王的王妃,在你們這些王府屬臣眼中,竟然是大魏之福,我們大魏,何時淪落到如此地步了?你這是在羞辱本王,還是在羞辱大魏?」


    顏長史雙股顫顫,冷汗淋漓的退出了外書房,林福和他一起往外麵走,離了書房老大一截路了,才道:「顏長史,您又不是不知道王爺的脾氣,他怕是正在氣頭上,您這不是自己上去找抽嗎?」


    還敢自作主張,把王爺的王妃給換了!林福想到這事簡直覺得這長史的腦袋大概是石頭做的 , 王爺沒將這石頭送回土葬崗已經令人十分驚歎了。


    顏長史已經回過神了,聽了林福的話就冷哼一聲,頭都沒回,一甩袖子就抖著胡子氣衝衝的自顧走了。


    林福「嗤」一聲,覺得自己簡直就是自找沒趣,竟然想著跟個石頭說看人臉色,他也甩了甩袖子,轉身就往另一條路上去了 , 他還得趕緊去準備聘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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