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第一次沈濯做“壞事”帶著她一起!


    朱冽興奮地險些跳起來歡呼,小雞啄米一樣猛點頭:“行行行!我爹我哥我家那口子,都教過我!我可是學過小擒拿手的人!”說著,披帛一繞,先把袖子利落地綁了起來。


    沈濯回頭一看,哭笑不得,趕緊攔住她把裙子也要掖起來的企圖。使個眼色,兩個人悄悄地踮起腳提著裙子飛跑著去衛王的前路準備阻攔。


    衛王目不斜視,邁著閑適的步子,拐了個彎,離開了小內侍的視線。


    小內侍猶豫了一下,回頭看看空無一人的屋子,躊躇了好一會兒。終究還是一咬牙,轉身快步朝著另一個方向而去——這屋裏極少有人,總得先給殿下去弄些熱水備著。


    沈濯遠遠地回頭,恰好看到小內侍疾步離開的背影。


    她輕輕咬牙。


    得快一點了。


    湖心島不小,但是因上頭還建了一個太液亭和周遭能容納數百人的小平台,所以除了灶房之外,散落在島上的幾間屋子都建在水邊。


    衛王乃是沿岸繞湖往曲橋處走,所以沈濯和朱冽得以抄近路去阻攔他。


    朱冽貓腰躲在樹後,瞪圓了眼睛盯著來路,忽然麵上一喜:“來了!”


    沈濯隨手抄起一段枯木,碗口粗細!


    朱冽嚇一跳:“會打傻的!”


    沈濯獰笑一聲:“敢算計翼王,我不打死他就不錯了!打傻算什麽!?”


    想想那一世,秦煐憑什麽先有了妾室和庶長子?!不都是這個王八蛋設套害的!?


    越想越生氣,沈濯看著衛王晃過自己眼前的時候,滿麵猙獰,高高舉起棍子,狠狠地掄了下去!


    砰!


    枯木落在了衛王的右肩上,碎了!朽掉了的木屑四散!


    “啊!”


    衛王一聲痛呼,抱著肩膀身子一歪!


    朱冽咬著牙躥了出去,一把擰住了衛王的左臂,狠狠地反扣到了後背!


    “是誰……”衛王還不及回頭,一張帕子已經滿滿地堵進了他的嘴裏!


    而那條疼得鑽心的右臂也被狠狠地一起扣在了背後!


    這是誰這樣膽大包天?敢在皇宮裏綁架皇子?


    早知道就不動用自己的人手給這附近清場了……


    衛王急忙抬頭,睚眥欲裂。


    這是——


    沈濯!?


    衛王看著滿麵恨意站在自己麵前拍幹淨手上木屑的沈濯,不由得憤怒起來,“嗚嗚”“嗚嗚”!


    你這個瘋子!


    沈濯哼了一聲,咬牙低聲道:“走!”


    朱冽立即用力地將衛王的兩條胳膊往上再一提!


    瞬間,衛王額角的冷汗都掉下來了。


    朱冽推著他轉了身,穿過草地,直奔翼王休息的屋子。


    衛王掙紮著不肯向前。


    “你最好祈禱翼王沒事。否則的話,他的名聲會怎樣我不知道,但是,我保證你會被綁著手腳捆上石頭沉進太液池!”


    沈濯心裏已經真的動了殺機。


    衛王看著她臉上的清冷神色,和寒意滿溢的雙眸,腳下頓時快了起來。


    哼,果然是秦家最識時務的人!


    不過幾步遠,小屋已經近在眼前。


    沈濯神情冷肅,手一抬,止住了三個人的腳步。


    順手解了衛王的腰帶將他雙臂緊緊綁上,朱冽拉著衛王躲在了屋子一側——正是剛才章娥掩身躲藏的位置。


    屋裏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沈濯冷著臉,雙手摁在門上,用力一推。


    咣當一聲!


    已經衣衫半褪的章娥身子一抖,忙直起了腰,張皇地回頭看去——


    “沈濯?!”


    她脫口而出。


    攤在榻上爛醉如泥的秦煐被這個名字嚇得噌地坐了起來,費力地睜開迷蒙的雙眼,口齒不清:“淨之……”


    沈濯不理他,冷冷地看著章娥。


    章娥紅脹了臉,順勢就往秦煐身邊偎依過去:“沈大小姐,奴奴已經服侍過了翼王殿下……”


    “淨之……”秦煐的雙手還緊緊地抓著自己的衣襟褲腰,委屈巴巴地看著沈濯,被章娥抱住的胳膊不停地甩,想要掙脫她。


    沈濯一步一步地走了過去,嘴角溢出一絲冷笑:“章娥,哦不,蔡司賓。你好像忘了一件事。你之前嫁給蔡履,是沒有跟他同過房的。如今秦三這個樣子,你跟他單獨在一起的時間又沒有超過半炷香的工夫。我恐怕你是沒能服侍成功的。


    “宮裏宮外,太醫署尚藥局,總會有人給你和他驗身。究竟今日有無歡好痕跡,那不是輕而易舉一驗便知?”


    章娥的臉色蒼白起來。


    她當了太久的蔡太太,她都忘了!


    而且,皇後也沒有問過她這件事,所以,她們都忽略了!


    “你破例入宮,是皇後娘娘的手筆,此事一查便知。到時候,你的真實身份瞞不住,卻又沒能成功設計到翼王,令他被陛下厭棄。你猜,這大秦的皇室,會怎麽處置你?”


    沈濯冷笑一聲,再往前一步,已經將將站到了章娥的眼前。


    就在此時,被章娥緊緊抓住胳膊的秦煐不耐煩起來,雙手鬆了衣衫,狠狠一把將她推倒在地:“惡心!離我遠點!”


    看著秦煐醉酒之後瞬間變成的孩童模樣,沈濯簡直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然而一肚子的火氣還是死活壓不住,沈濯抬手一個大耳刮子響亮地拍在了秦煐的臉上:“二貨!有沒有腦子!?明知道這是被算計的最危險時候,還丁點兒防護都不做。你是覺得自己有九條命是不是?”


    已經醉得東倒西歪的秦煐反應遲鈍,倒沒覺得疼到什麽地步,隻是被打倒在床上,立即抱著自己的臉嗚嗚地哭起來:“淨之,你打我……淨之打我了……娘……”


    沈濯扶住額頭。


    拓麻滴!


    自己這是哪輩子的神經病發作,竟然跟一個醉鬼一般見識?!


    而這個時候,倒在地上不敢出聲的章娥悄悄地爬了起來。


    既然沒占到便宜,還是趕緊溜走得好!


    隻要沒被旁人抓住,秦煐醉了,沈濯一個人作證,自己可以抵死不認!


    她躡手躡腳地往後退。


    這屋子還有個後門,出去就是湖邊,四通八達……


    隻要能出去……


    沈濯恰好放下了手,抬眼看到她的動作,麵上一緊:“站住!”


    章娥怎麽會聽她這句話,轉身就跑!


    沈濯看著她的背影,冷冷一笑,提起裙子大步追了出去。


    湖邊,多好的位置!


    沈濯一腳踩在章娥的後腳跟上,眼看著她驚叫一聲撲倒在地,臉上浮現出一絲暢快淋漓的笑,抬起了她那隻無敵右腳,狠狠地踹了出去!


    噗通!


    水花四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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