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此事,趙铖既讓雲娜跟了自己,肯定也是很清楚的,他從來都算無遺漏,想來其中必有緣由。


    這些人,真是步步機心。


    她伸手拍了拍雲娜,對她安撫地笑了笑,道:「無妨,你既跟了我,在這雲州城,你就不必擔心,隻聽我吩咐行事即可。不過,你且跟我說說這都指揮使的夫人和她那兒媳吧。說來這事她們不喜你做什麽?你又沒纏著她們的兒子和相公不放。」


    雲娜自然應下,然後就細細地把那龐大夫人和龐大少夫人的底都給扒拉了出來給明珞聽。


    明珞當晚又問了趙铖此事,最後若有所思道:「王爺,您既然準了讓雲娜跟著我,還讓她跟著我進雲州城,肯定不可能不知道此事 , 我觀那胡族的大公子的樣子,根本不會想瞞您這種事的人。您讓雲娜跟著我,是不是還另有目的?」


    「聽雲娜說那龐家之事,若事情屬實,那龐新品性也必定是有問題,竟敢隨意就捏造他族通敵的罪證,以此脅迫強納民女為妾,這樣的人也著實太過不堪。王爺您不是故意讓雲娜跟著我,再帶她大搖大擺地行走雲州城,引些什麽是非出來吧?」


    反正她覺得不會那麽簡單。


    否則他怎麽會去管雲娜那等小事。


    趙铖沒有直接回答她,隻慢慢道:「阿珞,這位燕北都司指揮史龐文佑,當年和你父親同為燕北都司正三品的都指揮僉事。龐文佑的母親是趙釔生母的姐姐,算得上是趙釔的心腹,你父親死後沒幾年,他便升到了指揮同知一職,過了幾年,年紀輕輕就又升到了正二品的指揮使一職,統領燕北大軍。」


    「當年你父親對敵北鶻,全軍覆沒,疑點甚多,隻是那時我遠在西寧,燕北更不歸我管,所以後來我得知此事後縱使覺得蹊蹺,也不能做什麽。既然在查你父親之事,這些事情自然也都不能略過。所以此次來北地,我也是想借著和北鶻和談,查一查那些舊事。」


    而且那時他不過剛剛就藩沒多久,也不過隻有十歲。


    趙铖說完就看到明珞的臉色變了,他麵色溫和了些,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溫聲道,「雲娜一事,不過是個引子,不過阿珞,你不必擔心,隻管該怎麽樣就怎麽樣,萬事總有我,對那龐大夫人也不必給她留什麽麵子,她托大,你盡可驕橫跋扈。」


    肅王抵達雲州城,雲州城知州林琅早就命人在城門守著,收到消息就親自趕來,將趙铖和明珞一行人迎了進城,林琅早命人打掃了州府宅邸相鄰的一座空的府邸請趙铖和明珞住了進去 , 雲州城比較特殊,乃是燕北重城,燕北都司和雲州衛司官員大多都會將家宅安在雲州城,朝廷和北軍都督府也常派上官前來雲州城巡視,又常在此接待北鶻還有其他各族使臣,所以雲州城便特地備了這座府邸以備不時之需。


    翌日,燕北都司和雲州衛司的各級官員將領便相繼過來拜見肅王,都指揮使龐文佑當晚還欲設宴給肅王和肅王妃洗塵,趙铖直接給拒絕了,他道:「本王已召集了北軍都督府一些部將啟程來雲州,想來他們不日便會抵達,過幾日本王再宴請眾部將,所以不必再設什麽洗塵宴了。反是本王王妃,她初來雲州,對本地多有不熟,你們且讓你們的夫人們遞了帖子都過來拜見她,有好說說話,先認識認識。」


    龐文佑應下。


    龐文佑這晚回家後麵色不豫,龐大夫人聽說準備了許久的洗塵宴也不用了,心中也有些疑慮。


    她道:「大人,我收到京中來信,道是這位肅王妃自從許婚給肅王,就仗著肅王的勢十分囂張跋扈,竟是不顧養育之恩,和她大伯父大伯母反目,更是以她母親當年難產之事和她大伯母有關,硬是逼著家中將明大夫人以重病為由給送到了莊子上關著。也真是笑話,她母親受她父親戰死的消息刺激,難產而亡誰人不知,這也能」


    龐文佑麵色陡變,打斷龐大夫人的話道:「你說什麽,此事可當真?」


    龐大夫人被龐文佑突然出言嚇了一跳,隨即就道:「這如何能有假?你知道我弟妹就是明大夫人的嫡親妹妹,明家對外放話說明大夫人是重病,卻不允許周家人去探望,那消息還是明大夫人身邊的心腹嬤嬤想法子傳出來的。但肅王勢大,明老太爺和明老夫人又素來偏寵這位肅王妃大人,您怎麽了,麵色如何這般差?」


    龐文佑坐到扶手椅上,雙拳緊捏,青筋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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