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娘已經睡了兩個多時辰了,還沒醒。莫九郎那色眯眯的樣子她想起來就覺得惡心,恨不得把手上的皮剝了,睡夢裏還迷迷糊糊的痛罵他!


    喜鵲在床邊擔憂不已,她看了看旁邊那件男子的外衫,趕緊起身,把它藏了起來。


    楊太傅擔憂不已,莫管事小聲勸慰,「老爺,我問過我家那個狗東西,今日趙家三公子去的及時,二娘子隻是受了些驚嚇,並不曾受辱。」


    楊太傅沉默了片刻,吩咐莫管事,「擇日給他送份厚禮,私底下送,莫要驚擾了旁人。」


    莫管事躬身應了。


    楊太傅一直守在女兒房前,楊默娘帶著楊淑娘來了,給父親請過安後,一起陪著。


    楊太傅見兩個小女兒擔驚受怕的樣子,反勸慰她們,「莫怕,有阿爹在呢。」


    等天黑了,寶娘醒了,聽說楊太傅來了,她趕緊起身了。


    楊太傅把她上下看了看,「寶兒有沒有受傷?」


    寶娘知道古代女子名聲重要,趕緊解釋,「阿爹放心,女兒無事,就是被拉扯了幾下,全當被癩蛤蟆咬了一口。」


    楊太傅摸了摸她的頭發,「跟阿爹回京去吧。」


    寶娘點頭,「好。」


    那頭,趙傳煒一路擔心著到了晉國公府。


    進門前,趙傳煒看了書君一眼。


    書君明白,「公子放心,外頭保證一個字不會有的。」


    趙傳煒嗯了一聲,轉身進了門。


    他先去給長嫂王氏請安,向她說了侄兒侄女們的近況,王氏略微問了幾句,就打發他走了。他又直奔祖父趙老太爺的院子。


    王氏身邊的王嬤嬤奇怪,「世子夫人,三爺一向講究,今兒怎地連外衫都沒穿就到您這裏來了?」


    王氏沉吟了片刻,「長嫂如母,他比燕娘隻大了幾個月,在我眼裏和孩子一樣,不用講那麽多規矩。」


    王嬤嬤笑了,「可見三爺真正把世子夫人當做親人了。」


    王氏點頭,「阿爺要去莊子上,你跟我再去查看查看。」


    老太爺見到小孫子,笑眯眯對他招手,「莊子上好不好玩?」


    趙傳煒也笑眯眯的,「阿爺,您去了就曉得了,真是樂不思蜀。」


    老太爺嗔怪他,「知道阿爺不認幾個字,還跟我掉書袋子。」


    趙傳煒哈哈笑了,「阿爺,這會子正熱著呢,等下午涼快了,孫兒再侍奉您去莊子上。」


    趙家祖孫和樂,楊家那邊,氣氛有些沉悶。


    楊太傅親自把寶娘送到了棲月閣,吩咐人好生伺候女兒,又安慰了她幾句,然後自己回了前院。


    莫九郎被帶到了楊太傅麵前,雖然衝了兩桶涼水,他渾身還是臭烘烘的。


    他一見楊太傅,立刻哭了起來,「姑父,姑父,您可要給我做主,不知道哪裏冒出來個小王八羔子,把我扔進了茅坑裏,我報上您的名號都沒用,他根本不把姑父放在眼裏呀。」


    楊太傅回身,眼睛冰冷冷地看著他,半晌後說出一個字,「打。」


    莫九郎急了,他先提那個多管閑事的小子,就是想轉移話題,結果楊太傅根本不上當。


    楊家下人雖然不是軍中出來的,也有一批精幹分子。這回寶娘被莫九郎逮住了,一是小莫管事大意,覺得滿天下也沒人敢捉楊家的女兒,二是對方有心算無心,那地頭蛇被莫九郎蒙騙,拿了些銀子膽子就大了,又見寶娘穿著普通,以為是小戶人家的女兒,就更肆無忌憚了。


    楊家下人按住莫九郎,那板子劈裏啪啦就打了下來。


    莫九郎痛的鬼哭狼嚎,他被老秦姨娘婆媳寵愛著長大,何曾挨過打。一時疼狠了,開始亂叫喚,「姑父,姑父,表妹已經是我的人了,我,我是您的女婿呀,您打死我了,表妹要守寡不成!」


    楊太傅頓時氣得胡子都翹了起來,「給我狠狠的打!」


    過了一會子,莫九郎叫不出聲了,昏了過去。


    楊太傅讓人把他扔進了馬棚裏,仔細看著,別讓他死了。


    莫家那邊,老秦姨娘婆媳二人見莫九郎始終不回來,開始擔憂起來。


    莫二太太在屋裏打轉,「姨娘,這法子真的成麽?姑老爺知道,會不會,會不會?」


    老秦姨娘咬咬牙,「不會,隻要九郎能得手,什麽都不用怕了。哼,那丫頭金貴著呢。有了她,老二和九郎這輩子再也不用發愁了。」


    老秦姨娘自己是個妾,深知庶子的艱難,兒子的那些小老婆,一個都沒生出來,她隻在乎嫡出的孫子。誰知莫二太太不爭氣,嫁過來之後左一個女兒又一個女兒,等成親十多年,終於生了莫九郎,婆媳兩個一直當金疙瘩養著。


    老秦姨娘知道女兒當日隻生了一個孩子,那肚子,她一打眼就曉得不是雙生。她雖然沒見過寶娘的生母,但見楊太傅這樣寵愛她,大概猜出了寶娘的身世,但她也不敢跟兒媳婦多說一句,如今把這丫頭摟了過來,那就是個金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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