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氏看著二房的一群人,心裏也忍不住羨慕。楊老二廢物一個,後人卻多。想到這裏,陳氏又有些傷感,若是官人不死的那麽早,說不定她後來也能再生兩個呢,外頭三四十生兒子的多得很。


    她隻得了一個兒子,兒子三十多歲才得了昆哥兒,快四十才有了闌哥兒。闌哥兒出生時,二房孫子都快成親了。如今她兩個孫子還沒成親,二房又有一堆重孫子了,這一步遲步步遲,都是命。


    陳氏正在心裏感歎,忽然外頭來報,三個孫女來了。


    寶娘帶著兩個妹妹,進來後先給陳氏行禮,又給二房女眷行禮。


    汪氏和兩個兒媳受了禮,楊玉橋的屋裏人和幾個妯娌也還禮,下麵幾個小娘子們更是主動起身。


    等行過禮後,雙方分賓主坐下,姐妹三個和二房幾個小娘子說著閑話。汪氏看了一眼這幾個侄孫女,又撇開了眼。她倒是眼饞,但她和兒媳孫媳的娘家子弟,沒有一個出色的,她也不敢想。


    才說了沒多久,又來人報,楊太傅回來了。


    汪氏聽說後,跟鬼攆她似的,忙不迭地帶著家裏女眷走了。當初虧心事做多了,她見到楊太傅就害怕。


    楊太傅和二房的兄弟侄子們說了幾句話,就打發他們走了。然後,又讓人把寶娘叫去了外書房。


    寶娘還沒來得及回棲月閣,聽見楊太傅叫她,立刻跟來人去了外書房。


    楊太傅親自泡了一壺茶,上等的碧螺春,衝了兩遍,倒出來的茶水清亮、幹淨。


    等寶娘來了,她進門先給楊太傅行禮,「女兒恭祝阿爹新春大吉。」


    楊太傅笑了,「寶兒過來,陪阿爹一起喝茶。」說完,他從袖子裏掏出個紅彤彤的紅封,塞給寶娘,「既這麽正經的拜年,總不能沒有壓歲錢。」


    寶娘接過紅封,高興地塞進袖子裏,陪楊太傅坐下一起喝茶。


    楊太傅品了兩口茶,忽然開始問,「今兒去宮裏,你阿娘有給你賞賜嗎?」


    寶娘搖頭,「沒有,阿娘當著眾人的麵,跟我說了幾句場麵話。不過,臨走的時候,阿娘對我笑了。」


    楊鎮轉動手裏的茶盞,「宮裏人心叵測,寶兒小心謹慎是對的。過了年後寶兒就不要出門了。」


    寶娘有些奇怪,「阿爹,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嗎?」


    楊太傅沒有明說,「為安全起見,就在家裏玩吧。」


    寶娘點頭,心裏有些遺憾,很快天就暖和了,去年她初來乍到,出去的少,還想著今年多出去逛逛呢。不過見楊太傅認真的樣子,寶娘也不敢有異議,怕是外頭真出了什麽事情。


    楊太傅抬眼看了女兒一眼,「一壺春那邊也不要送消息過去了。」


    寶娘頓時大囧,「阿爹。」


    楊太傅笑了,「等明兒趙家小子來拜年,阿爹讓你們見一見。我知道老趙的臭脾氣,不等煒哥兒考上功名,是不會來提親的。」


    寶娘有些羞,媽呀,早戀被父母發現了。


    她低下了頭,「是女兒不對,請阿爹責罰。」


    父女兩坐的很近,楊太傅摸了摸女兒頭上的珠釵,「你知道趙家為什麽送珍珠來嗎?


    寶娘搖頭,楊太傅輕笑,「老趙又無事求我,給我送厚禮,就是在告訴我,別把女兒許了人,給他兒子留著。」


    寶娘又紅了臉,「阿爹,說不定人家是想讓阿爹在聖上麵前美言幾句呢。」


    楊太傅哈哈笑,「你不知道老趙,他如今最怕和我們這些天子近臣打交道。再說了,阿爹雖然是太傅,一切榮寵都來自聖上,老趙不一樣,他誰都不靠。聖上在他眼裏,也就是個佛爺。他不造反,是為天下黎民百姓考慮,不是因為他忠君。」


    寶娘的心砰砰直跳,她想到了趙家莊園裏的嫁接水果,聽說趙家有秘密武器,看這樣子,晉國公骨子裏並不是個奴性的古代人,難道也和她一樣是外來的?還是說,趙家先祖裏有外來的?


    寶娘也不敢問,她知道楊太傅是土生土長的古人,她的來曆太過離經叛道,以他對寶娘的喜愛,說不定要把自己拿去作法了,可她並沒有故意奪舍啊。


    寶娘又歇了心思,不再說話。


    楊太傅晃了晃女兒珠釵下的珠子,笑了笑,「咱們一起去你阿奶院裏。」


    等到了下午,趙傳煒獨自上門來拜年了。當時,楊太傅正在前院書房一個人看書,楊家兄弟今兒沒有功課,都在楊玉昆的院子裏。


    楊太傅讓人叫了趙傳煒進外書房,把所有人都打發走了。


    趙傳煒照著規矩給楊太傅行禮拜年,楊太傅擺手,讓他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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