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查此事,定能查出個七七八八。有這七七八八就夠了,景仁帝也沒指望能查的一清二楚。


    世子爺心裏清楚,這一輪角力,說不上誰贏誰輸。景仁帝返還了丹書鐵券,又不再提貴妃之事,但他要冒著風險去查軍務。


    楊家那邊,從此,楊太傅在景仁帝麵前就抬不起頭了。


    說起來,還是景仁帝占了上風頭,他唯一犧牲的,就是先帝頭上的綠帽子到了明處。反正他自己是先帝親生的,至於先帝死了後李太後和前未婚夫偷著生孩子,這種事情,虛虛實實的,過了幾年,誰還知道呢。


    於世子爺來說,他也需要這樣一個機會,向景仁帝表達趙家的立場和忠心。他能把差事辦好,趙家就更穩當了,晉國公在外的壓力也小一些。


    世子爺很滿意,弟弟的媳婦有了,他能出京辦重要的差事,還能見一見父母,姨媽那邊的風險也解除了,倒是不錯。


    楊太傅雖然不在,但五人讚同,就忽略了他這一票。


    不是楊太傅不想來,是他真起不來了。因為擔心女兒和女婿,中間又受了傷,一根蠟燭兩頭燒,等知道趙傳煒抱著盒子回家了,他鬆一口氣,立刻就病倒了。


    等趙傳煒知道世子爺接下的差事之後,立刻跑去跟他大哥請罪。


    世子爺見弟弟跪在自己麵前,拉了他起來,「昨兒淋了一場雨,有沒有著涼?」


    趙傳煒有些慚愧,「大哥,是我給您惹禍了。」


    世子爺笑了,「與你無關,朝堂裏的事情,很多都不是表麵看的那樣。你也大了,阿爹不在,我跟你說一說。」


    說完,他讓弟弟坐在自己身邊。


    「聖上是個明君,他想把天下治理好,但總是各處有掣肘。兵者,國之大事。聖上早就想查了,但誰也不敢擔這個擔子,一個不好,不是丟了性命,就是身敗名裂。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士兵們認識皇帝是誰呢,還不是聽主帥的話。聖上要做事,總不能對朝廷的駐軍稀裏糊塗的。我與聖上多年交好,於情於理,我都該幫他衝鋒陷陣。這是我們表兄弟之間的情分,也是我們君臣之間的情分。阿爹知道了,也不會反對的。」


    趙傳煒看向他,「大哥,您放心,我會看好家裏的。」


    世子爺笑了,「不要擔心,我又不是不回來了。阿爹一天不倒台,咱們兄弟去了哪裏都安然無恙。我跟你說句實話,當年阿爹也不是沒有機會做皇帝。隻是,阿爹說自己名不正言不順,而且,做了皇帝,父不父子不子,一家子都互相防備,也沒意思。再說了,隻要能心裏裝著百姓,誰做皇帝都一個樣。」


    趙傳煒有些瞠目結舌,「大哥。」


    世子爺繼續教導弟弟,「過五日我就要出京城了,你是家裏的男子漢,一定要照看好家裏的婦孺。以後不要住在學堂,每日回家。你是晉國公府嫡出三公子,氣派和頭腦你都有,以前是有我和阿爹在前頭頂著,顯不出來你,以後你就要替我管一年家了。你若能曆煉出來,以後我也能輕鬆一些。」


    趙傳煒正色回答,「大哥放心。」


    世子爺又囑咐他,「你昨兒做的很好,男子漢大丈夫,就要有血性。敲宮門算個什麽,什麽時候能像你二哥一樣,獨自帶著幾個人深入敵營腹地,那才更暢快呢。」


    趙傳煒笑了,「二哥勇猛機智,我比不了。」


    世子爺拍拍他的肩膀,「明兒跟我一起去楊家提親,既然訂了親,就是大人了,要學會承擔責任。」


    趙傳煒收起了笑容,「好,我聽大哥的。」


    楊家那邊,寶娘回去後就繼續守在楊太傅身邊。喂藥喂飯,擦汗擦臉,都親自動手。弟弟妹妹們聽了,都過來一起服侍。


    寶娘把兩個弟弟打發去了學堂,讓楊默娘去看著廚房,楊淑娘去陪著陳氏。


    陳氏聽說兒子病了,親自到前院來看,「鎮兒,你怎麽樣了?」


    楊太傅有些虛弱,「兒子不孝,讓阿娘擔心了。」


    陳氏摸了摸兒子的額頭,又問寶娘,「太醫怎麽說?」


    寶娘如實回答,「太醫說,阿爹修養幾日就好了。」


    昨兒楊太傅回來後,並沒有驚動後院。今兒一大早,楊太傅告假,景仁帝又派了太醫過來診治,並沒有再下聖旨。


    陳氏聽說宮裏賜了太醫,才知道兒子生病了,趕忙過來了。


    陳氏見寶娘滿臉疲憊,吩咐她,「寶娘去歇著,讓你兩個姨娘過來。」


    寶娘看了楊太傅一眼,楊太傅知道女兒這一夜忙亂,沒怎麽歇息,也讓她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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