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金萬兩很大的誘因,可是她不想改變曆史,萬一有人把“樂透彩”寫進史書裏,她可就是千古罪人了。


    “柳公子,小賭怡情,大賭傷身,我對‘樂透彩’並沒有那麽長遠的目標打算,隻是想圖個溫飽,對於柳公子的好意隻能婉拒了。”


    “蘇公子,難得有機會賺錢,若錯失了可是會終生抱瓶。”


    “有些事能為之,有些不能為,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麽。”她深知曆史的改變對未來會有多大影響,所以絕對會克製自己。


    柳淵源好奇地問:“賺錢的生意為何不能為之?”對他來說,這世上除了親人朋友不能出賣以外,什麽都有個價錢可商量。


    “這是我自己的事,恕我不能說,請柳公子見諒。”


    蘇穎目光坦蕩蕩,柳淵源知道無法改變他的心意。“既是如此,在下也不強求,隻是給蘇公子一個建議,‘樂透彩’有很多人覬覦,要小心。”


    “我若不與你們合作,我和刁爺的仇還能解嗎?”她實在不想天天提心吊膽,最好能夠一次解決,畢竟在這種寒冷的天氣趕路很痛苦,還是等明年初春再說。


    柳淵源淺淺含笑,“其實不患很好相處,對朋友很講義氣,他說第一次見到你就很喜歡你,甚至還想認你為義弟,這可是我從沒聽過的事,即使我們認識很久,他也不曾說要當我兄長,沒想到你不僅利用他對你的心意燒了借條,還剃了他最心愛的胡子,這我也幫不了你。”


    蘇穎愈聽愈覺得自己有些過分,不過提到借條,她可有話要說了。“雲方寨做著不蝕本的生意,甚至逼良為媚,害得人家妻離子散,我隻不過是替那些人出口氣罷了。”


    柳淵源大概知道是怎麽回事了。雲方寨做事一向是褒貶參半,對於正直的人,雲方寨是個可以解一時之困的好地方,對於不守規矩的家夥,雲方寨會讓他們得到應有的懲罰,相信蘇穎應該是聽了某些人的片麵之詞。


    “蘇公子對雲方寨有意見,但燒毀借條就是正確的方式?”


    蘇穎沒有回答,早在她逞一時之快後就明白自己的作法和雲方寨又有何不同?


    “我知道我錯了,也願意全部賠償。”


    “雲方寨不缺那些錢,倒是你欠了不患一句道歉,他難得對一個人有好感,你的作為對他是很大的傷害。”柳淵源搖頭歎氣。


    刁不患確實對她還不錯,上次雖然他氣得半死,最後也沒真的對她動粗,她是欠他一句道歉。


    “他在哪?”


    “不患這時都在府裏練功,蘇姑娘可以直接去找他。”


    “多謝柳公……咦?你怎麽知道?”蘇穎抬起頭,一臉錯愕。她身材高麟,脖子也讓衣領遮起來,沒有人發現她是女扮男裝,怎麽柳淵源竟能看穿?


    柳淵源嗬嗬笑著解釋,“有一回聽見陳大娘喊你蘇姑娘,我便知道了。”


    “刁爺知情嗎?”


    “蘇姑娘請放心,這是你的秘密,我不會說……還是蘇姑娘想公開?”他很期待好友的反應。


    不喜歡女人的刁不患竟然對女扮男裝的蘇穎有很大的好感,等他知道她是姑娘,不知道會有什麽反應?


    當然了,他最希望的是好友能找到一個好女人結為連理。


    “我不打算公開。”


    “那麽在下會幫忙守密,絕不泄漏。”


    “多謝柳公子。”


    柳淵源自送她離去的背影,心裏悄悄冒出一個念頭……


    蘇穎來到刁不患的住處,她朝門口的人報上名,對方也沒說要去請示,隨即就讓她進去,看來柳淵源早知道她會來道歉了,真厲害。


    有錢人的房子都很大,好像沒讓人迷路就無法炫耀其財富,像趙老爺的房子,她本想參觀一下,不讓仆人陪同,結果險些迷路,不過刁不患不是那種愛張揚的人,房子直通到底,往後走就是內院。


    蘇穎才走近便聽見吆喝聲,繞過屋角,隻見內院很大,是個練武場,左右兩邊放置各種不同的兵器,刁不患就在中間練劍。


    她不懂武,但刁不患出招霸氣,又帶有內斂的利落,時動時靜,節奏掌握得很好,看他練劍就像是看舞者在跳舞,律動流暢,手中的劍宛若光影,劃破風聲銳利無比。


    蘇穎看得太入迷,直到刁不患手上的劍直指她的喉嚨才讓她回神。


    刁不患連大氣也不喘一口,好似剛才不是在練劍,而是在練書法那樣悠然從容,看得蘇穎更佩服不已,忍不住鼓掌,差點連安可都要喊出來。


    刁不患本來不想再看見蘇穎,既然柳二覺得他有用處,扔給他處理便是了,不過瞧蘇穎眼裏明顯的佩服和羨慕,倒也不好趕人離開。


    “刁爺,你的劍招真是出神入化,讓我看得歎為觀止,不知可否施展一下輕功?”古裝劇看多了,她真想知道輕功是否真那麽厲害。“直接跳上屋頂就好。”


    刁不患揮眉,“你說的是哪個門派的輕功,我還沒聽說有可以躍上屋頂的輕功。”


    “喔……”蘇穎明顯失望了,原來古裝劇是騙人的。


    “你來做什麽?”


    “在下來向刁爺道歉。關於上回的事,確實是我太自以為是,不僅害刁爺損失了一大筆錢,還做出傷及刁爺顏麵的事,我願意向刁爺道歉,倘若刁爺有什麽希望我做的事,在下定全力以赴。”


    “不必了。”刁不患看了她一眼,爽快地回答。


    反正胡子又不是長不出來,氣一旦過了,他懶得繼續計較,隻是這小子那時不肯承認,讓他不高興才想出手教訓一下。


    “真的不用?”


    “我說不用就不用,你可以走了。”他還想練劍。


    “謝謝刁爺。柳公子也說刁爺對我另眼相看,是我不知好歹,真的很抱歉。”


    最後一句道歉,蘇穎說得誠懇萬分。看得出來刁不患確實不難相處,他的個性就像他的外表,雖不修邊幅卻有著江湖人不拘小節的豪爽,她也喜歡和這種沒有心機的人相處,那個柳淵源的城府就太深了。


    刁不患聽得出她話裏的誠意,揮了一下手,轉身回到練武場上。


    蘇穎心想待會兒沒事,便厚著臉皮問:“不知道我可不可以留在這兒看刁爺練劍?”天氣十分寒冷,但刁不患仍裸著上半身練劍,那結實有力的肌肉線條非常吸楮啊,看得她萬分入迷。


    “隨你。”說起來也怪,他不知為啥對這小子的怒氣來得快去得也快,該不會上輩子欠了這小子什麽吧?


    蘇穎乖乖坐下,繼續欣賞刁不患優美的肌肉線條,喔不是,是高超的劍術。


    兩人就這麽一個練劍,一個看得樂此不疲,一個時辰過去,刁不患終於練完功,拿起一條幹布擦拭身體,接著穿衣,突然他想起蘇穎,回頭一看,沒想到蘇穎居然還在。


    蘇穎不知這無心的舉動又大大燃起刁不患心底的好感。


    “你還沒走?”他詫異。


    她淺淺一笑,“看得入迷了。”這句話可是出自肺腑,原本是貪戀他的肌肉,最後卻是被他如行雲流水般的劍招給吸引,看得連時間都忘了。


    刁不患笑得有些得意又有些快意。


    他穿好衣來到蘇穎身旁坐下,像是算準時間,奴仆送來茶水的時間剛剛好。


    “不覺得無聊嗎?”他問。


    “不會,雖然我不懂武,可是看你比畫的招式流暢,不會華而不實,就像是看一個畫家作畫一樣好看。”她衷心讚美。


    刁不患讓她褒得有些歡喜,一掌抬上她的背,力道之大險些拍出她的肺,害她猛咳了幾下。


    “抱歉!小蘇,我看你身子骨弱,不如就跟著我練武吧,我保證不出幾年就能讓你身體強健。”他愈看蘇穎愈喜歡,他個頭不算矮,但身材纖細,又總是一副對什麽都提不起興致的模樣就是很對他胃口。


    “不、不用了,多謝刁爺的好意,我有自知之明,沒學武的資質。”再說她也懶得可以,能不動就不動,頂多喜歡動動腦動動手打字而已……提到打字就不可忘記她的小說,“刁爺,你和柳公子認識很久了?”


    “我們從小就是鄰居,彼此看不順眼,一直打到大,後來我要來濟賦縣開雲方寨,他也跟著我來,他就像我家人一樣。”


    青梅竹馬的感情啊……這樣鋪陳太慢了,不如這樣:刁不患是山寨老大,對柳淵源一見鍾情,因此將他搶回山寨,但是柳淵源早有喜歡的姑娘寧死不屈,兩人在山寨裏慢慢培養感情,刁不患還帶著柳淵源四處遊曆,最後有人要對柳淵源不利,結果刁不患為了保護他受重傷,柳淵源這才發現自己的心情,兩人終於雙宿雙飛……嗬嗬,完美結局。


    “你在想什麽?”蘇穎的眼神透著怪異,他突然感到有股冷意自腳底竄升。


    “沒、沒什麽。對了,為何你會想開設雲方寨?”她從柳淵源那裏聽來的感覺應該是刁不患想做點好事,可一旦沒做好就會像這樣褒貶參半。


    “我爹過世後,我娘跟人借了錢,因為沒錢還便被賣進青樓。小時候我就看我娘為了掙錢得去討好那些男人,若不是沒錢,我娘也不必看人臉色。我相信借錢的人大多有難言之隱,我隻是想幫助那些人,離鄉背井也是不想受製,我想等成功返鄉讓我娘有麵子。我確實也做到了,無奈北方天氣冷,習慣南方溫暖的娘不願搬來北方,一直想逃離小時候環境的我也不想留在家鄉,隻好每年回老家住段時問陪陪我娘。”


    老實又孝順,聽起來刁不患是個不錯的人,她真是誤會他了。


    “真的很對不起,我……”


    刁不患拍拍她的肩,笑道:“事情過去了就不要再提。”


    蘇穎這會兒清楚感受到刁不患那種大器以及灑脫的個性,莫怪柳淵源會說他其實是個好相處的人,隻是光看外表還真想像不出來。


    她有點喜歡上他了,思及柳淵源說刁不患曾有念頭想認她為義弟,她一時激動,脫口而出:“刁爺,我隻身在外,家中又無兄長……”哥,先委屈你了。“不知可否認你做大哥?”


    刁不患一楞,繼而笑了,“當然好啊!那以後你就是我義弟了。”


    “我們需要歃血為盟,或者同年同月同日死嗎?”古裝劇都這樣演。


    “不用了。既然我們是兄弟了,為兄決定好好鍛煉你,從明天開始,卯時你就來我這練武,保證一年內讓你有副強健的體魄。”


    卯時不就是早上五點到七點……蘇穎突然看見烏鴉滿天飛,覺得自己又逞一時之快了。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刁不患一言既出,駟馬難迫,不應該說千匹馬也難追。


    他等不到該來的蘇穎,隨即上門找人,陳大娘不敢得罪他,不好攔阻,陳媛雖然也怕刁不患,但為了蘇穎的名聲,還是擋在門口不讓他進去。


    “刁爺,表哥還在睡,等她醒來,我會叫她去找你心。”一個大男人擅闖閨女的房間總是不妥。


    “小姑娘,我又不是來欺負你表哥,我是要讓他變得更強壯點,他怕冷,等十二月天一到,豈不下不了床?我是為他著想。”刁不患說得頭頭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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