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淩濤!”她今天算是把臉丟到姥姥家了,就手用力去擰他的小腿肚子,他修長的小腿一挺,故意繃緊了肌肉,她掐了幾次隻徒勞地擰皺了他的褲子。她也火起來了,他就不能哄哄她?一直就這樣,一直就這樣!非得把她惹的發火他才舒坦了!


    她不管不顧地張嘴去咬,她還有什麽形象了?!這家夜總會怕是以後再也不好意思來了。


    看出她的意圖,他的膝蓋輕輕一曲,撞在她的肩膀上,手也趁她向後仰的時候帥氣一撈,把她整個人揪了起來。其實這手挺瀟灑的,而且還是個像他這麽漂亮的男人耍出來。要是她路過看見,肯定要讚賞的吹個口哨,拋個媚眼什麽的,問題是給他配戲是她,就隻剩窩火了!


    “疼!疼!”她在他的懷裏扭動,突然他的力道一弱,機不可失!她撲上去的時候還精明的挑選了一下便於下嘴的位置,渾身西裝的他,就剩脖子露了點肉,一口咬上去,他摟著她腰的手驟然一緊。


    他光滑的皮膚口感很好,真難想像,一個保鏢出身的黑道人物,風吹日曬摸爬滾打,會有這麽身好皮膚。也對,他現在早就“進化”成端坐在大辦公桌後麵,呼風喚雨的老總級人物,最好的空調吹著,感光玻璃牆擋著,當然細皮嫩肉的了。


    “喂!前戲開個房間去做,別擋在大門口好嗎?”


    呃?


    戴辰辰怔忡地抬起頭,誰啊,長沒長眼啊?!這也算前戲?當她看見唐淩濤頸窩處像極了吻痕的齒印,真想崩潰地大叫,躺在地上高聲嚎哭,氣死了!她就說麽,他哪會那麽輕鬆就讓她占著便宜!


    “阮總也這麽好興致?”唐淩濤胳膊加勁,死死地鉗製住她的下一步行動。他輕輕挑起嘴角,剛才的怒意顯然消退很多,已經一副心情很好的嘴臉了。


    戴辰辰氣急敗壞的還想用胳膊肘捅他肚子,猛地一呆,誰?阮總?!她張大嘴,震驚地看向被他們擋在門口的男人。其實她和唐淩濤還留了很大的空當給路人通行,隻是像阮廷堅這種強橫慣的人不習慣從兩邊躲著走路。


    她第一次看見傳說中的阮公子。


    照梅施敘述的種種,她覺得阮公子就是那種穿著西裝的怪獸,不苟言笑,沒有表情,做什麽事之前都要秘書或者自己掏出行程表來看看的那種人。其實……他絕對算的上一個頂級美男。


    唐淩濤畢竟是個由惡魔演化成的天使,再裝出聖潔的表情翅膀還是黑的,俊美裏還是摻雜了很多妖異,有時候甚至是滄桑,畢竟他經曆的事情太多,背景太複雜。阮廷堅看來就簡單的多了,冷漠銳利的眼睛,習慣於控製一切的表情,他是由王子晉升成的王。


    梅施到底覺得他哪兒不好?難道是‘老三樣’?她忍不住一笑,同時招來了兩個男人的銳利一瞪,難道她笑得很‘別有深意’嗎?


    這的確是沒有道理可言的,剛和唐淩濤離婚那陣,她也天天被問他到底哪兒不好。哪兒都好,實在太好!能從人家的保鏢,成為人家的女婿,接管了人家的企業,他簡直是業界神話,保鏢楷模,他的發跡史估計都要成為招聘職業保鏢的強力廣告。站在這夜總會門口的這些年輕小夥兒們恐怕都是用看偶像的眼神看著這位“前輩”,夢想有朝一日碰見像她爹那樣的“伯樂”嫁出一位倒黴如她的“公主”。


    對,她就是不甘心成為他的墊腳石!


    對於他,她的每一次攻擊都好像是兒戲。和他離婚,他失去了“駙馬”的名分,卻依然牢牢地坐在集團總經理的位置上,好像他根本不是因為她才坐上去的。董事會那些和父親白手起家的老不死們,對她百般挑剔,就連她提議換掉賣場大門外的一對兒老土石獅子,他們都極力反對。可唐淩濤提議扒掉老店的舊樓,用上集團所有流動資金還要再貸款巨額數字去建豪華商場和摩天寫字樓,那些老頭兒們卻一致通過。


    她和他的區別就是一對破舊的石獅子和一幢五十幾層大廈的區別!


    不甘心,她就是不服氣!


    “看夠了麽?”唐淩濤的胳膊狀似無心地抬高,正卡在她脖子上,她一窒,天哪,這關頭她又想到哪兒去了?而且還是張著嘴,一副饞癆樣子盯著阮公子發呆……算了,今天就是活該倒黴的日子!


    倒黴?她一倒冷氣,如果喝成那樣的梅施被阮廷堅撞見那就更倒黴了。打電話,打電話……她顧不上勒在脖子上的胳膊,賣力地在包裏掏手機,剛想撥號才意識到至少不能在阮公子麵前通知他的“愛妻”,隻好古怪地瞥了阮廷堅一眼,停下所有動作。


    阮廷堅饒有興趣的盯著她看,嘴角慢慢挑起,“對我有興趣?”


    啊?戴辰辰猛然瞪大眼,無恥!自信過頭就是狂妄!


    還沒等她說什麽,唐淩濤已經嘿嘿冷笑起來,“你的老三樣還是到別的女人那兒獻寶吧,她……已經被我養刁了。”說完,他使勁一摟,拖著戴辰辰往停車場走去。


    “老三樣?”阮廷堅莫名其妙地皺起眉。


    “喂!你這麽說會害死梅施的!”忍到沒人處她才爆發了。


    唐淩濤準確的找到她的車,冷哼一聲不以為然,“那個笨蛋不用我害也得死。鑰匙!”


    她乖乖地掏鑰匙給他,突然想起了什麽,喝問:“你怎麽知道‘老三樣’?”


    唐淩濤無奈又可憐地看著她,讓她覺得自己活像是個傻瓜。她恨死這種感受,在他麵前她一直是個傻瓜加笨蛋。“我在你們房間外聽見的。”


    “你怎麽知道我在哪兒?”


    “你該不會不知道那個房間裏是有攝像頭的吧?你們的‘舞蹈’,很多人看的很開心。”說起來他就一肚子火!


    “……”


    她被雷劈中了——


    原本以為絕對秘密的發泄,卻成了一場狂歡表演……這臉的確是丟的光光的了。


    看她受驚的表情,他的心情好一些了,“不錯,至少還知道不好意思!”他讚許地笑。


    她狠瞪了他一眼。


    “回哪兒?”他揶揄地問,“你爸那兒?”


    “唐淩濤!”她又咬牙切齒了。


    進小區時,門衛借著燈光特意往車裏多看了兩眼。


    戴辰辰皺眉,這套80平的小房是她特意為自己建的小窩。房子和空虛感有時候是成正比的,回到爸爸那兒的大宅,安靜的時候說話都會有回音,吵的時候保姆、保鏢、公司的工作人員來來去去,還會留在那兒吃飯,讓她徹底沒了家的感覺。


    她一直是個很“戀家”的人,必須有個屬於自己的私密空間,這點她倒是很像媽媽。


    她從沒帶男人回過這裏,也難怪保安會好奇地多看幾眼。


    這幾眼立刻惹的唐淩濤不高興了,哼了一聲。


    “哼什麽?”她癱在座位上壞笑,“覺得他們很沒素質?不過就是小區的保安,和你們沒法比。”


    她知道自己無聊,以掀開他黑暗的過去為樂,滿足自己惡劣的小小優越感。這優越感,簡直就是自卑的另個側麵。也許沒人相信她會自卑,因為她不該自卑。年輕、漂亮、攤上一個有錢老爸……除了沒有媽媽,她擁有一切年輕女孩所夢想的全部。


    可就是這個一度成為她丈夫的男人徹底擊潰了她的自信。


    她讀過大學,他初中畢業。


    她接受過所謂“淑女教育”,吃穿住行窮講究的東西都學會了。對她來說,參加那個學習最大的收獲就是認識了一群同樣被強勢父母壓抑的快要瘋了的朋友。不管她們本性如何,但至少隻要她們想,都可以裝出完美的儀態。梅施裝的賢淑女子,連阮廷堅都騙過了不是麽?


    他呢?十六歲前就是個街邊混混,至今還有很多“不良嗜好”。現在當然慣會裝的人五人六,發了脾氣的那個德行,還是個土流氓。別說什麽風度了,他倆吵架的時候她真怕他本性大發會打她,因為她懷疑他不知道不打女人是男人的基本美德。


    她可以說一嘴流利的英語,他也許隻認識26個字母,就這都很有可能用拚音發聲。


    可就是這麽個半文盲,卻創造了她想都不敢想的一片天地,而且,隻用了那麽短的時間。


    “幾樓?”他拖著她進了門廳,不怎麽滿意地四下打量,這裏算不得豪華社區,她這樣的人住在這裏就顯得分外紮眼,算不上好事。人心有多險惡,她不知道,但他知道。


    “12樓。”她甩了甩手,試圖推開他,“你就不用上去了。”酒勁消退了些,她想到了一些比較“現實”的問題。看樣子他不是充善心人士,單純送女士回家的。


    他按下樓層按鈕,收緊了摟著她的胳膊,另一隻手捏上她小巧的下巴,用大拇指輕輕撫摩。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如同鼓惑又似威脅,“你看我像是那麽好打發的人麽?”他輕而微啞的語調,十足十性感撩人。


    唐淩濤最漂亮的地方就是眼睛,完美的形狀,長長的睫毛,而且出奇的水亮。她曾絕望地羨慕他的眼睛,那麽長的睫毛,她得塗多厚的睫毛膏才勾畫的出來?擁有這麽雙勾魂眼,再配上俊俏的瓜子臉……


    她一半是真心一半是譏諷地愣愣看著他:“唐淩濤,以前你沒去當鴨真是太浪費了。”


    他的眼裏閃過一絲薄怒,隨即一笑,“你怎麽知道我沒當過?”他俯下身,半眯起眼在她耳邊絲絲吹氣,引得她渾身顫抖,“沒當過哪能有這麽好的‘身手’?”


    “無恥!”她推他,想掩飾自己無法控製的反應,真丟臉,好像沒見過大陣仗的小姑娘似的,那麽容易就掉進他的迷魂陣。


    “我覺得我就是還不夠無恥才滿足不了你,非要和我離婚。”他下流地嗤笑。


    她哆嗦的更厲害了,這回是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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