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酒,淩公子怕是不會玩那些,你去教教他好嗎?」


    蘇齡玉摸了摸酒酒的腦袋,在她溫柔的注視下,酒酒慢慢鬆開抓著她的袖子,小心翼翼地走過去,還回頭確認蘇齡玉是不是好好地坐在那裏。


    蘇齡玉始終保持著溫柔和鼓勵的笑容,讓酒酒總算放下了戒心,有模有樣地教淩鬆然怎麽玩。


    兩人一本正經地搭了一會兒木塊,淩鬆然抬頭,瞧見蘇齡玉靠在車窗邊,閉上了眼睛似是在小憩。


    一股他也說不清楚的感覺,從心底慢慢地升騰出來。


    兩歲的孩子他沒有任何教養的經驗,然而可以肯定的是,並不會很輕鬆。


    更何況酒酒的戒心很重,隻粘著蘇齡玉一個人,別的人誰都不願意接近,可想而知蘇姑娘這些日子有多麽辛苦。


    淩鬆然想起從前在京中的時候,見過不少姑娘會養一些小動物,言語間盡是對它們的憐愛和疼惜,博得不少心慈的美名。


    可他是知道的,那些小動物並非她們親自照顧,她們隻是想讓別人稱讚她們有愛心罷了。


    蘇齡玉卻直截了當地表示過她嫌麻煩的態度,隻是因為酒酒粘她,實在沒辦法,她才不得已地照顧著,卻連他都看得出,她很認真地在照顧。


    真是個讓人無法理解的姑娘,淩鬆然沒發現他的嘴角正在上揚。


    「嘩啦。」


    木塊紛紛倒落,酒酒發出幾聲歡快的笑聲,示意淩鬆然去看,然後仿佛功成身退一般,又快速地跑到蘇齡玉的身邊。


    蘇齡玉緩緩睜開眼睛,淩鬆然瞳孔微縮,他能清楚地看見她眼睛裏的紅血絲,她剛剛真睡著了。


    被人吵醒的感覺非常不好,淩鬆然想過去將酒酒拉過來,他不願意也沒關係,他希望她能稍微多休息一會兒。


    可是淩鬆然動的時候,看到被吵醒楞了一會兒神的蘇齡玉,慢慢地露出一個笑容來。


    她安撫地摸了摸靠在她身上的酒酒,「可是餓了?吃點東西睡一會兒好不好?」


    蘇齡玉是真不會養孩子,不過她也隱約聽說過,小孩子要多吃多睡才能長得好。


    雖然一個有起床氣的人被人吵醒的滋味相當難受,可對方隻是個兩歲的孩子,且剛剛失去了母親。


    酒酒開心地點點頭,蘇齡玉拿了食盒淨了手,慢慢地小口開始喂他。


    眼前的畫麵讓淩鬆然心裏暖意沸騰,蘇齡玉在他的眼睛裏變得越發特別,哪怕她一會兒將起床氣發泄在他身上,他都沒有任何怨言!


    ☆☆☆


    淩鬆然的小廝近來越發為自家公子委屈。


    他家公子,那可是淩家最有出息的,生得玉樹臨風,氣質不凡,在京中都能排的上名!


    但凡見著公子的姑娘家,哪一個不是麵露桃色,含羞帶怯?哪一個在公子麵前不是輕聲細語溫柔小意?


    可偏偏這個傅家的外戚姑娘,從見了公子第一麵時就沒有一點兒不自在,那也就算了,還不能有幾個眼瞎的嗎?


    但是如今,蘇姑娘是不是越來越過分了?


    對著公子她就沒有半點好氣,連從前客套的笑容都懶得敷衍,指使起公子來絲毫不手軟,她以為她是誰?


    「公子,您對蘇姑娘是不是有些……太縱著了?怎麽這些事情也要公子來做?」


    小廝長青憤憤不平地皺著眉,手裏磨著墨。


    也不知道蘇姑娘是怎麽想的,竟然讓公子抽空畫一些尋常能見到的物件兒,說是要教酒酒說話。


    公子醉心學問,便是趕路的時候都不忘讀書,哪裏有時間幫她做這種瑣碎的小事?


    可是公子怎麽就應下了?還立刻就照做?


    淩鬆然停下了筆,「你瞧瞧,我畫的山石樹木可像?」


    長青看過去,麵色愈加悲憤,「公子,您在京中作出來的畫都是會被同窗爭相收藏的。」


    淩鬆然將筆放下,不甚在意把畫放到一旁晾幹,又鋪了一張紙,打算再畫些什麽。


    「酒酒是我做主請蘇姑娘救治的,卻因為我思慮不周,一直勞煩了姑娘,這些小事算什麽?」


    「可是,蘇姑娘瞧著對公子很有意見的樣子。」


    淩鬆然提筆的動作微頓了一下,隨後笑笑,「蘇姑娘性情耿直單純,這件事也確實怪我。」


    能被要求做這些事情,淩鬆然其實還挺高興的,多多少少讓他能彌補一些心裏的自責。


    因此他很用心地花了一些山水鳥蟲,帶著隱隱的滿意,第二日便拿去給蘇齡玉過目。


    「……」


    蘇齡玉麵無表情地一張張翻看,看得淩鬆然心裏微微下沉,「姑娘可是……不滿意?」


    這讓她怎麽滿意?


    蘇齡玉都懶得說什麽,畫都是好畫,一幅幅還帶著意境,旁邊提點兒詞落個印都能裱起來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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