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行又問:“斌哥後來怎麽了?跑了?”林景峰淡淡道:“死了。”林景峰掏錢包付賬,一番討價還價,顯是與老板甚熟,讓展行換上衣服。全副武裝,幾乎與林景峰一模一樣,像兩兄弟,更像情侶裝,展揚看著鏡子裏的倆人,身高相仿,越野外套,軍褲,軍靴,登山包。林景峰成功地向老板凹回來兩副墨鏡當贈品,順手遞給展行一副,自己戴上,像美國影片中的探險搭檔——盜墓雙子。展行欲言又止,林景峰埋頭取出一張紙,邊看邊說:“有話就問。”展行道:“錢包裏照片上的人是誰?斌哥?”林景峰沒有回答,把紙收了起來,說:“不是,後天我們去山東膠州,斌嫂手裏有一把鑰匙……你看這件東西。”展行好奇心又起來了:“你先回答我,那個男生看上去很小,到底是誰?”林景峰淡淡道:“你覺得這是什麽?”展行沒完沒了地追問,林景峰終於道:“是斌哥的徒弟,我師侄,名叫小雙。”展行恍然大悟,懷疑地端詳林景峰,林景峰略有點惱火:“給你買衣服配備,不是讓你白吃白穿的。”展行接過銅雕,在手裏掂了掂,沉甸甸的。“這是一件漢代的東西,叫‘槊’。”展行說:“通常固定在一些密室的門上,用來協助旋轉,打開機關,像個門把手,沒有它,很多東西就不能用。林景峰緩緩點頭,展行又懷疑地追問:“斌哥的徒弟,為什麽和你合照?”林景峰說:“我把他害死了。”展行:“我很抱歉。”林景峰:“沒關係,已經過去很多年了,在我像你這麽大的時候,一次和斌哥下秦皇陵,他拚著性命不要,讓我帶他徒弟逃出來,結果我判斷失誤……”展行忽然打斷了林景峰的話:“哎,那邊有炒栗子!”說畢頭也不回,大步跑過對街買栗子。秋天下午,展行站在栗子店前,林景峰隱藏在墨鏡後的目光複雜,注視著他。有時候林景峰甚至覺得,展行就是個來討債的——討七年前的債。當然,展行無論對誰都是個討債的,在其家人眼裏尤其是。林景峰站在秋天的陽光下,幾乎要相信那小子活著回來了。三天後,崢嶸歲月。斌嫂在堂內擺弄一塊腕表,展行扒在櫃台上好奇地看。林景峰站在院外抽煙,這一次前往山東並不僅他和展行,先前通過斌嫂的地下渠道,聘來了數人協助行動。加上他與展行,一共五個人,這尚且是他第一次帶隊,心內不免有點緊張。“這家店裏的東西都是你先生帶回來的?”展行好奇道。斌嫂用一把鑷子朝腕表裏填進電池,哢嗒一聲輕響,答:“有的是小雙帶回來的,有的是林三。”展行:“你就在這裏賣古董,能夠吃穿麽?”斌嫂漫不經心道:“都是道上朋友給的麵子。”展行:“他們給你貨,你幫著賣?”斌嫂柳眉微蹙:“不,我從不幫人銷贓倒貨,林三是個特例。”展行:“那不就……越賣越少了。”斌嫂笑了笑:“越賣越少,賣完了收拾鋪子,走人。”展行:“去哪?”斌嫂不回答,把腕表裝好:“交給你師父。”展行:“小雙就是你們的徒弟,對麽?為什麽叫小雙?”斌嫂道:“他給自己起的外號。”“告訴我告訴我,為什麽?”展行瞬間好奇起來,伸手想抱斌嫂粉藕似的胳膊,斌嫂一避嗔道:“沒大沒小。”“他是個‘雙’,既喜歡男的,又喜歡女的。”斌嫂淡淡道:“就這樣,你師父沒對你說過?”展行張大了嘴,伸出兩指,在腦袋上比了比,作了個兔兒的手勢:“景……我師父也是?直的?彎的?要麽是雙性戀?”斌嫂啐了口,沒有回答,展行馬上明白了:“他他他……他喜歡那個小雙?”斌嫂抬手給了展行一耳光,打得不響亮,展行瞠目結舌,墨鏡滑到鼻尖。“滾,師父的事是徒弟議論得的?”斌嫂心不在焉,似乎想起從前的事。展行走出前院,心潮澎湃,林景峰居然‘也’有同誌傾向!掩藏得這麽嚴實,奶奶的……他注意到院裏桌前坐了三個人,兩男一女。“喏,親愛的師父,斌嫂給你的。”展行把腕表交給林景峰,林景峰接過戴上,展行又曖昧地朝他擠了擠眼。林景峰:“?”展行馬上很規矩地站到林景峰身後。林景峰朝那三人說:“介紹一下,我徒弟展小賤。”展行把墨鏡摳下來點,扮了個誇張的鬼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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