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景峰又問:“你們都和你二舅很親?”展行點頭道:“我每年複活節假和暑假都在北京過的,陸少容讓我們來,但遙遙幾年才願意來一次。”林景峰從背後摟著展行的腰,問:“她不是喜歡你二舅麽?為什麽不年年跟你一起來做客?”展行茫然道:“不知道啊,陸少容讓她來,她隻是搖頭,小女生的心思,誰說得清楚?我去陪陪她吧。”林景峰說:“虎哥去了,你看。”春季,花卉嫩芽破土而出,陸遙光著腳,穿著睡裙,蹲在花園裏用一個小鏟子翻土,那是十年前,她六歲的時候,展行與她來作客,在孫亮家花園一側種的鬱金香。孫亮還專門為他們開辟了一小塊花園,讓兩兄妹在這裏種花,陸少容每次出差,都會帶回來一些歐洲的花種,展行在自己家裏種了,又到孫亮家裏來種。陸遙翻著土,喃喃道:“等鬱金香長成海,我就能結婚了。”鬱金香枯的枯,死的死,氣候不同,孫亮專門雇花農來照顧也養不出鮮豔的顏色,更遑論長成花海。陸遙的婚禮也是遙遙無期,不知在何處。霍虎喝著摩拉斐爾(兩百元六盒的高貴牛奶),吃著孫亮家的金典澳大利亞牛肉幹,站在花園側旁看了一會。“喏,送給你。”人高馬大的霍虎也蹲了下來,遞給陸遙一隻昆蟲。陸遙沒好氣道:“這是蛾子不是蝴蝶,我謝謝你了,放它走吧,怪可憐的。”霍虎問:“你在做什麽?”陸遙小聲說:“我在照顧我的花。”霍虎又問:“照顧它有什麽用?”陸遙:“等它們開出很多的花,我就可以結婚了,在婚禮上用。”霍虎:“和誰結婚?’陸遙翻了翻白眼:“和奧巴馬。”霍虎:“什麽馬?跑得快麽?”陸遙:“……”陸遙走到庭廊前,坐在落地窗邊,呆呆地看著花圃。霍虎也走到她身邊坐下。陸遙打量霍虎:“奧巴馬沒有草泥馬跑得快,草泥馬是奧巴馬的四倍速升級版,懂麽?”霍虎似懂非懂,點了點頭:“加油。”陸遙:“大個子,你有喜歡的人麽?”霍虎:“沒有,以前有過,現在不喜歡了,女人是禍水。”陸遙撇嘴道:“男人才是好嗎……你是我哥的大哥?你們平時都去哪玩?怎麽認識的?”霍虎想了想,說:“以前我在吐蕃,喜歡過一個女人,她給我生了三個小孩……”陸遙眉毛動了動:“就是西藏嘛。”霍虎說:“嗯,西藏。”陸遙:“後來內女的咋拉,你們離婚了?”展行在陽台上說:“不行,我得去把他弄走。”林景峰笑道:“你管那麽多做什麽呢,一個是你義兄,一個是你妹……”展行:“這坑爹的呢!虎哥連錢用哪幾張都分不清,沒事還好,萬一我妹喜歡上他了,跟著他喝西北風嗎?不行!絕對不行!”林景峰拉著展行的手,笑看著他。展行道:“我得對我妹負責!”林景峰說:“愛情是自己的事,親愛的。”展行:“我妹還是個小孩!她根本不懂什麽是愛情,對我二舅也是這樣!我覺得我得開始引導她了……”林景峰忽然道:“你爸對你,也是這樣想的,剛那幾句真像你爸的口氣。”展行一怔,想起展揚與陸少容的訓導,以及對他與林景峰的關係的反對,突然就明白了什麽。他自嘲地笑了笑,說:“懂了。”林景峰說:“虎哥其實人不錯,再看看吧,我覺得你妹隻是需要個人談談心。”霍虎說:“離婚是什麽意思?我和她的小孩……都生病了。”陸遙心內一驚:“能治麽?”霍虎難過地說:“兒子,女兒都是,臉上毛茸茸的……”陸遙詫道:“那是返祖現象吧,好幾個小孩都是這樣嗎?怎麽會?我記得是個別例子啊。”霍虎點了點頭,想起從前的事:“我想把小家夥們養大,後來……我媳婦把它們都淹死了。”陸遙“啊”地叫了出聲,忍不住眼淚:“為什麽這麽殘忍?”霍虎耷拉著腦袋:“我離開布達拉宮的時候,她趁我不知道,就把孩子們帶到納木措湖邊,親手淹死了,再領養了兩個孩子,對外麵說是我們的骨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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