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好有些事,下卷我已抄寫完畢,你先看看。」


    嚴掌櫃略翻了翻,看甘遂還站著,問道:「這是有事兒和我說?我們一起進內室吧。」


    兩人坐定,甘遂問道:「不知掌櫃可知道林家三公子。」


    嚴掌櫃略想了想:「你是說林三。他算什麽公子。他爹是知縣大人的弟弟。知縣大人家老夫人偏心小兒子,分家的時候就直接把鋪子都給了小兒家。奈何這個小兒子著實沒什麽天分,生意也多有虧空。全靠老娘親拿自己的體己來補貼。他就生了林三一個兒子,從小金雕玉琢的疼寵,文字武功一樣不通,吃喝嫖賭樣樣俱全,聽說今兒上午還打了一個進城的人家,不過那家就孤兒寡母,也沒人理。你怎麽忽然間想起問這個人來。」


    「不瞞掌櫃,今日林三公子打的那戶人家剛好是我們鄰村的,那家的婦人來求著想要我給寫一份狀紙。」


    「這狀紙可是萬萬寫不得啊。」嚴掌櫃連忙阻止。「雖說近幾年林家兩府不怎麽走動,但好歹都是一個娘生的,打斷了骨頭還連著筋。哪可能為了一個外人治自己親侄子的罪的。再說這幾年這林三也做了不少這種強逼婦人之事,隻不過都沒鬧大大家也就當做不知道。這些事難道知縣大人不知道嗎,不可能吧,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你這一紙狀書遞上去,不是扯破了他的臉皮嗎……」


    「我當然知道這事情有諸多的顧慮,但是人生在世若是隻為了自身,卻對身邊不公漠然視之,也不能稱之為人。甘某不過一介窮酸秀才,若是能成,那就是一樁善事。若是不得,不過就是生活艱難些。我還年輕,有什麽苦不能吃的。有違掌櫃一片拳拳之心,甘某再次謝過。」


    「甘秀才仁義之人,嚴某人佩服,不論此事如何,嚴某這裏一隻會聘用先生。」


    「多謝您,天色已晚,我就先回去了。」


    「我遣人尋個車送送你吧。」


    「不了,正好趁著夕陽,走回去清清腦子,這一紙狀紙怕是不好寫。」


    甘遂走出書鋪,卻發現有人跟著他,走到路口時,甘遂停了下來:「兄台跟了那麽久可是有什麽事?」


    來人見甘遂已經發現了他,隻得站出來。


    「在下白芷,在書鋪中聽聞公子要為昨日苦主寫狀子……。」


    甘遂的眼神立即銳利起來。


    「公子別誤會,我昨日其實是在現場,若公子需要證人,我願意當堂作證。」


    「你不害怕嗎?林三可是知縣大人的侄子。」


    「害怕的,不瞞公子我其實那邊仁仁堂的賣藥夥計,我家人幾年前因為疫病都過世了,現在也算孤家寡人一個。我本來害怕事情沒成連累藥堂,但是我剛才無意間聽到公子一席話,然後想到師傅常對我說為醫者要有仁人之心,我相信他老人家也不會因為此事怪我。所以我很願意為您作證。」


    甘遂這才鬆了一口氣,人證已有,端看知縣大人究竟會不會偏私了。


    甘遂一路走回了家,半夏站在門邊遠遠的看見他回來,迎上來:「走累了吧,我估計你肯定是餓了,鍋裏還熱著粥。我先給你打熱水洗了臉,然後再吃晚飯。」


    「你還沒吃嗎?」


    「我種完菜就到傍晚了,看著夕陽漂亮就多看了會兒,結果你就回來了。」


    「我也是看著夕陽回來的,真漂亮。」


    「是吧,古代空氣真的好清新啊。」半夏絕口不問他準備怎麽辦,甘遂也隻字未提他要如何。但是他們都明白,前路如何不重要,兩人一起扛呢。


    那天晚上甘遂寫狀紙寫到很晚,半夏一邊兒打瞌睡一邊幫他磨墨,再次感歎甘遂真的是手握金手指。像她連認字都很困難,人家甘遂就已經能寫論狀了,簡直同人不同命。


    第二日,半夏醒來時,甘遂已經做好了早飯,才開門就看到慧娘等在屋外:「甘遂已經寫好了狀紙,你進來拿吧。」


    「多謝,多謝蘇娘子,多謝甘秀才。」


    婦人拿了狀子「小婦人現在身無長物,但是甘秀才這份恩情我們一家人都不會忘記。今後必定會報答。」說著跪在院裏磕了三個響頭準備離去。


    「你一個人能應付的了嗎?」


    「總要試一試。」


    「我和你一塊兒去吧。」甘遂說道。三人一起來到城裏,站在縣衙前,慧娘看著半夏和甘遂鼓起勇氣敲響了鳴冤鼓。


    「小婦人南村田氏,狀告林家三公子當街傷人之罪,願青天大老爺明查。」


    鳴冤鼓一響,立即便開始升堂,甘遂隨著慧娘一起進入縣衙,半夏和一幹吃瓜群眾在後方觀望


    很快林家三少爺也被帶過來,明顯一副沒睡醒的樣子,滿身的酒氣。衙役在這時開始驅逐圍觀人員,半夏不得不走出縣衙,在外焦急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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