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別汙蔑我的人格!」麵對這莫須有的指控,唐毅衡饒是修養再好,也不禁動了肝火。「在下雖然家道中落,但未曾貪過任何不義之財,況且無憑無據,謝兄豈可單憑臆測便認定我是偷兒?」


    「真相究竟如何,馬上就能分曉。」謝成材轉而喝令家丁,「你們去唐公子房裏仔細的搜。」


    不久,家仆就捧來一隻包袱,將之攤開。


    「稟老爺,這些正是庫房失竊的那些珠寶首飾。」


    孟瑞厚馬上佯裝生氣地拍桌,怒問:「混帳東西,如今證物在此,你有什麽話可說?」


    今兒個一進家門,外甥就來告密,說姓唐的趁他去府城期間,半夜將惜蕊拐進房裏,對她又親又抱,還哄騙她拿出首飾,資助其生活。


    他大為震怒,氣得要把不知羞恥的女兒抓來打一頓,但外甥卻提出一個妙計,既可保全女兒的閨譽,又能乘機解除婚約,可謂一舉兩得。


    「世伯,請聽我解釋,那不是小侄偷的,是……是小姐送給我的。」


    事到如今,唐毅衡隻好坦承相告。


    「你還想狡辯?剛剛我才問過惜蕊,她對此事毫不知悉,你休想拖小女下水,毀壞她的名節。」


    「什麽?!」他一愣,直覺地猜測,蕊兒是不是伯父親責罵,故而推卸不知情?


    「你這道貌岸然的偽君子,根本不配當孟家的女婿,所以我決定替小女另謀良緣,而她也同意了。」


    其實,之前已有不少媒婆來說親,對象幾乎是巨富之家和官宦之後,可惜礙於婚書已立,孟瑞厚不得不忍痛推拒。


    盡管唐家於他有恩,但畢竟風光不再,何況世侄表麵上看似正派,卻是個靠甜言蜜語吃軟飯的家夥,他豈能將女兒嫁給這種人?


    「什麽?」這突來的消息如同青天霹靂,將唐毅衡整個人震傻了。「不,不可能的……我不相信她會變心……」


    「你信也罷,不信也罷,反正這樁婚事是告吹了,你就別再妄想做孟家的女婿,快把解婚書寫了吧。」謝成材插嘴道。


    其實解婚書是前朝的舊規,就新朝所頒的律法,隻要雙方談妥,便可以解除婚約。


    不過表妹已被這小子迷得團團轉,若沒有白紙黑字,讓那丫頭徹底死心,依她剛烈的性子,怎麽可能乖乖聽從安排,另嫁他人?


    「我懂了……」唐毅衡霍然明白,原來財物失竊隻是個借口,世伯真正的目的是要取消婚約。「我不寫,除非惜蕊親口告訴我,她不願意與我廝守一生。」


    「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謝成材眼色一使,兩旁的家丁立即架住唐毅衡。「你若不寫,我就送你去見官。」


    「那最好,就讓縣太爺為我主持公道。」他毫不畏懼,更一副求之不得的口吻。


    「哼!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拿起棍棒朝他腹部戳去,謝成材就不信他能撐多久。


    「唔……」即使痛得臉色發青,唐毅衡仍頑倔地道:「就算你把我……打成殘廢,我也……不屈服……」


    「他媽的……」想不到這小子一派文弱,脾氣卻硬如石頭?


    謝成材正要繼續施暴,突然有人衝過來擋在他前麵。


    「你為什麽打我家少爺?」顏伯氣憤地質問。


    「我舅舅好心收留你們主仆,唐公子卻竊取庫房的財物,你說,這種人該不該揍?」


    「竊、竊取?」這怎麽可能呢?


    「我沒偷……是他們誣賴我……」唐毅衡的嘴角流著血絲,齒縫勉強擠出聲音。


    「哈,有哪個笨賊會承認自己偷竊?」謝成材指著那包首飾,道:「贓物已從你家少爺的床鋪上搜出,他是抵賴不掉的,所以我們打算送他去衙門。」


    「衙門?!」顏伯一聽,魂兒都快嚇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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