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我的傷都包紮好了。」方涵挑眉瞧著他,「還有哪裏要上藥?」


    「沒有了,不過讓她多等一會兒無妨。」喬柏容聳聳肩,毫無愧疚感的承認了自己的故意。


    「好吧。」她噗哧一笑。


    隻是這個「一會兒」可不短,兩人非常悠哉的在房裏磨蹭了近半時辰後,才慢吞吞的走出房間。


    此時那王嬤嬤己氣得臉色鐵青,隻是喬柏容是主子,他又牽著方涵的手,還時不時流露關切她身上傷勢的表情,讓王嬤嬤就是再憤怒也不能多說什麽。


    更何況喬柏容還輕輕的擋了句,「芳寒傷得不輕,照說應該好好休養,別四處走動的,不過既然母親想見人,我便陪她走一趟吧。」說得好似多麽勉為其難的給喬夫人麵子。


    王嬤嬤聽了,氣得差點把眼珠子都瞪出來了。


    瞧那丫頭不過就臉上、頸子和手上受了點傷罷了,雖然包得密密實實,看起來似乎很嚴重的樣子,可是也不到需要待在屋裏靜養,不能隨意走動的地步。


    但主子就是主子啊,主子要指鹿為馬,他們這些下人也隻能點頭說:「是是是,這匹馬毛色真美,身上還有班點呢!」


    不得不說,喬柏容氣死人不償命的功力不容輕忽。


    王嬤嬤好不容易才忍住氣,領著他們前去喬大少所住的墨園。


    他們來到墨園時,剛好看見喬夫人正在怒罵那些伺候喬大少的下人們,而大少奶奶則在一旁垂淚。


    當喬夫人一見到方涵,幾欲撲過去撕了她。


    「你這個賤婢,要是我兒子死了,我要你償命!」


    她最心愛也最有成就的大兒子,竟然因為這個女人被打得昏迷不醒?身為母親的喬夫人幾乎氣瘋了。


    喬柏容先一步擋在方涵身前,淡淡地道:「我以為母親不是是非不分的人,大哥為什麽受傷,我想母親清楚得很,又怎能怪到芳寒身上?」


    這事說起來的確丟臉,喬家大少爺竟在府裏花園中欲強迫婢女苟合,要是傳出去可會大大失了麵子。


    但喬夫人怎麽甘心呢?在她大兒子頭上敲那一記的也是喬家的主子,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罰多重,她的氣便隻能出在芳寒身上了,更何況她早已看這丫頭不順眼。


    喬夫人恨聲道:「芳寒不過是簽了死契的丫鬟,早就把命賣給喬府了,別說伺候主子,便是我要她的命,她也得交出來!」


    「母親,您這麽說就不對了。」喬柏容不疾不徐的道:「芳寒的身契我很久以前便燒了,如今她早已非喬府丫鬟。您也知曉當今朝廷最重視人品,大哥在府裏意圖侵犯良家女子,這事要是鬧大了,隻怕大哥便是被革了功名,都還算是最輕的懲罰了。」


    此話一出,別說其他人,連方涵也呆住了。


    她可完全不曉得自己身契已被燒的事啊!


    喬夫人的臉色亦變得極難看。


    喬柏容這番話,對她而言便是赤裸裸的威脅!她的長子可是如今喬府裏唯一有舉人身分的,要是他為了那賤婢竟被革了功名……


    她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不,她絕不能讓這種事發生!


    喬夫人恨恨的瞪向喬柏容,「哼,你說燒了便燒了,誰知真假?若她的身契早已燒毀,那此刻她是以什麽身分待在府裏?」


    喬柏容從容的道:「自是我另外和她簽了一份活契了。」


    說著,他慢條斯理的自懷中拿出一張紙,攤開給眾人看。


    「和鋪子裏的夥計簽的活契一樣,以數年為限,時間一到,便要再重簽一份。既是活契,芳寒便不算賣身給喬府了,府中自然也無人能隨意賣了她。」


    語畢,喬柏容滿意的看著眾人精采的臉色。


    身為當事人,卻也是第一次聽說此事的方涵,因為正站在他身邊,便忍不住好奇的多瞄了幾眼那份契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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