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低沉的聲音聽在她耳裏嗡嗡作響。


    看來,隻能走這一步了。她握緊了拳頭,在心裏做了個決定,「大人,事到如今,我不得不將真相告知了。」


    沈之煜眼角笑意更深,神態卻自若,「但說無妨。」


    連墨惴惴不安,內心糾結了許久,隻得硬著頭皮豁了出去,「哎,以前家窮,我不幸身染惡疾,沒錢醫治,如今擴散至全身……」她閉上眼,一副忍受著苦痛的神情。


    手指握拳緊掐掌心,讓聲音裏帶著哽咽,表情看起來更逼真。


    沈之煜微微沉吟,卻不動聲色,複又淡淡道,「脫衣吧,時辰快到了。」


    「大人真要揭我的傷疤麽?每當我沐浴更衣時,我都不忍直視這一身的濃瘡……」說著,將寬鬆的袖袍卷至手腕處,露出皆是膿包的肌膚滿目瘡痍,有些甚至已經破皮長出粉嫩的新肉。


    她別過臉,眼角閃過淚光,「這副醜陋惡心的身軀已經讓我生不如死,我還有什麽臉麵苟活於世,大人,我想我幫不了你了,請您另請高明。」


    沈之煜:「……」


    許久,他背過身,不發一言。


    連墨頓時覺得自己後背的衣服被冷汗全部浸濕。


    還好原書劇情中,麵對監視官的搜查,連筱想出來的便是這一招。


    索性這時敲鑼打鼓聲從四麵八方傳來,第一場考試,開始了。


    接過試卷,正要打開,卻見沈之煜並未離去,而是意味深長地看著她。


    「大人還有事麽?」你這樣很影響我發揮呀。


    「不是要幫我寫自傳麽,得先從了解我開始。」他煞有介事的點頭低聲道。


    說來奇怪,這長巷裏,除了遠處站著的幾個監視官,再沒有其他官員路過。


    可能,這會試規矩就是如此吧,連墨並未多想,然而--


    「可我現在正在考試,大人確定要在這個時候……」


    「當然不能影響你金榜題名。」沈之煜左顧右盼,突地將一張白晢的臉湊向前,神秘道,「我,是來幫你的。」


    連墨心裏微微發緊,她想起昨晚黑衣人說,會助她一臂之力,難道,眼前的玉之沉便是?


    盡管如此,她還是想試他一試,畢竟,在這條完全不知道劇情的支線中,走錯一步,便是萬劫不複啊!


    連墨小心翼翼:「大人不是說……要知法懂法守法嗎?」


    沈之煜好看的眉輕輕一挑,「你不想金榜題名?你不想一夜暴富?你不想揚名萬裏?」


    「……」如果按照套路出牌的話,那麽下一句--


    連墨試探性的詢道,「洗洗睡吧,別做夢了?」


    「不。」他冷笑著,修長的手指按在領口處,作勢要解開領口的盤扣。


    連墨:?


    「大人,請您自重。」


    見她慌張不安,沈之煜沒有理會,徑直解開外袍,僅以她一個人能看到的角度撩起一側的袍子。


    隻見那衣袍的裏子上,都是黃豆大小的字跡,仔細一看,密密麻麻的赫然是八股文的範題。


    連墨兩眼一黑,四肢無力,身子都差點沒坐穩。


    事出反常必有妖,連墨才不信有這等好事。


    「大人,我乃是將要成為端周朝棟梁之士,為報效國家做貢獻,您的好意我心領了,待我通過這次會試,一定登門拜訪,徹夜長談,各方位全麵的了解您,替您先把序寫了,這樣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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