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捆成粽子綁在一個椅子上,饒是動彈不得,她仍舊奮力朝蘇寶的方向掙了過去,一下兩下三下,總算有了成效。


    她連板凳一並摔在了地上。


    蘇寶哭成了淚人,不僅眼睛紅通通的,白嫩的小臉上也掛滿了淚痕,平日裏蘇皖總嫌他性子倔,不肯服軟,見他總算有了孩子模樣,卻這般心疼。


    好在兩人離得不算遠,摔倒後,她的腦袋竟然真碰到了蘇寶的褲腿,她親了一下他,又說了一聲寶寶別怕。


    蘇寶拚命搖頭,他不怕。


    母子兩人都生得一副好相貌,早在瞧到蘇寶那張肖似景王的小臉時,護衛便已經呆住了,此刻更是於心不忍般,皆移開了視線,也沒有硬是將蘇皖移開。


    陽光透過窗欞灑了進來,母子二人卻逐漸斷了氣。


    蘇皖本以為自己會徹底魂飛魄散,誰料卻變成了一隻阿飄,她在蘇寶的身邊逗留了許久,也沒見她的小寶貝同樣飄出來。


    蘇皖想親親小家夥的小臉,卻穿過了他的身體,不知過了多久,門外傳來了兩個丫鬟的腳步聲。


    兩人是奉命而來,此刻安王妃已經醒了。


    蘇皖雖然狠狠刺了安王妃兩下,在太醫的輪番搶救下,她總算保住了一條命,她醒來後,就得到了兩人已經毒發身亡的消息。


    安王妃恨極了他們,哪怕兩人已經死了,她也難消心頭之恨,不僅命人鞭屍,還吩咐道一會兒讓人將蘇皖的屍身丟到秦樓楚館去,喜歡奸屍的不是沒有。


    饒是清楚她心胸狹隘,蘇皖也沒料到她竟然如此狠毒。


    丫鬟們已經拿出了鞭子,由其中一個護衛動的手,自己被抽打時,她沒什麽感覺,見侍衛拿著鞭子朝蘇寶走去時,蘇皖卻恨得雙眼通紅,她想衝上去阻止,卻一次次穿過眾人的身體。


    就在她恨得想將這幾人剝皮削骨時,垂花門處,卻傳來一個慵懶的聲音,「鞭屍?誰敢動一下試試?」


    男人逆光走來。他一身戰袍,整個人猶如神仙,然而他唇邊卻泛著一抹妖異的笑。


    來者正是景王,他生得極其俊美,一雙桃花眼,不笑時也好似含著笑,平日裏他就極難伺候,此刻一雙眼睛猶如淬了冰。


    小院子裏的人,都有些懵,連忙跪了下來。


    蘇皖也有些懵,他不是剛打了勝仗嗎?大軍班師回朝少說也得十日,他怎麽突然回來了?


    景王是想念京城的美食了,加上母妃快過生辰了,才快馬加鞭提前歸了京,誰料剛入京,就有探子派人遞了信過來。


    安王妃禦下不嚴,受傷後,更是惱怒地破口大罵,這才走漏了消息。


    景王得到消息時,一張臉沉得嚇人,直接闖入了安王府,他是個混不吝,一把刀不知斬了多少亡魂,別說安王此時不在京城,就算在,也攔不住他。


    他一路闖到了東院,入目的便是一大一小可憐巴巴躺在地上的場景。他蹙了下眉,抬腳朝兩人走了過去。


    東院中一共兩個丫鬟,兩個侍衛,皆是安王妃的心腹,麵對景王,他們卻連個屁都不敢放,皆戰戰兢兢跪了下來,膽子小的那個丫鬟已經嚇暈了過去。


    景王是先皇的第七子,乃淑妃所出,他向來眼高於頂,別說娶正妃了,身邊連個伺候的侍妾都沒有,死掉的那個小孩,完全是他的縮小版,一瞧就是他的骨血,一想到景王發怒的下場,饒是那兩個護衛都忍不住打起了哆嗦。


    蘇皖看到景王一步步朝她的屍體走了過去。


    她身中劇毒,咳出不少黑血,身上的味道多少有些難聞,身後的衣服也快被板子打爛了,瞧著狼狽不堪,景王一向怕髒,靠近她後,眉頭便蹙了起來,眼中滿滿的嫌棄。


    蘇皖眼皮跳了跳,哪怕這幾年,她性格沉穩了不少,瞧到景王嫌棄的模樣,仍舊忍不住磨了磨牙。


    景王生得俊美,哪怕身著戰袍,舉手投足仍舊說不出的風流,他後退了一步,對身後的人道:「將她翻過來,讓我瞧一眼。」


    侍衛連忙應了下來,正想去翻動她的屍身時,景王卻突然道:「算了,都退下。」


    說完,他便上前一步,彎腰將蘇皖翻了過來,瞧到她那張臉時,他微微一怔。


    女子麵色蒼白,唇部泛紫,一張臉仍說不出的驚豔,哪怕五官有了細微的變化,卻依然是熟悉中的模樣。


    竟果真是她。


    考慮到畢竟毀了她的清白,那夜之後,他曾問過她要不要索性跟了他,蘇皖卻拒絕了,他一直嫌女人麻煩,身邊才連個暖床的都沒有,頭一次起了收人的念頭,竟然還被拒了。


    景王顏麵受損,再沒過問她的事,很快他便離了京城,一走就是幾年,中間也不過回京兩次,他根本不知道這個女人竟敢偷偷生他的孩子。


    他又朝一旁的小男娃走了去,忍不住伸手將他抱了起來,小家夥五官精致,沒有一處不隨他,望著他蒼白的小臉,他單薄的唇緊緊抿了起來,聲音冷得嚇人,「去把安王妃給我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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