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很想念我是嗎?那我很樂意馬上飛到台灣去,事實上,我已經訂好了機票,今晚就啟程。」


    「愛德華,歡迎你來台灣,到時候我會親自去接機。」眼前能幫她的,隻有愛德華了。


    一趟夏威夷度假之旅,讓感情迅速加溫,熱戀中的情侶都想天天膩在一起,闕明翰也是同樣的渴切。


    他出差到上海和香港這半個月來,每天馬不停蹄的處理公事,不斷地開著一次又一次的會議,每天隻睡四小時不到,整個人幾乎快要呈爆肝狀態,就為了能盡快結束工作,返回台灣與愛人辛芙蕾相聚。


    好不容易出國視察的工作告一段落,結束最後一場會議後,他立即搭上飛機返回台灣。


    由司機到機場接機,當闕明翰回到台北市時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他要司機在馬路邊停車,並請司機提早下班,自行搭車回去,房車他私人要使用。


    司機離開後,闕明翰坐上駕駛座,拿出手機打了電話給辛芙蕾,今晚他迫不及待想見她,無法再多等一天。


    撥出再熟悉不過的號碼後,他萬分期待著想聽聽她的聲音。


    鈴聲響了兩聲後,那端接聽了。


    「蕾……」


    「抱歉,小蕾不方便接電話。」那端接聽的人不是辛芙蕾,傳來的是一道陌生且帶著濃濃外國腔調的男聲。「請問你是哪位?」那男人改用英文對談。


    「這應該是我問你才對,你是哪位?為什麽接辛芙蕾小姐的手機?」闕明翰猛地僵住,他的好心情瞬間消失無蹤,神情跟聲音都冷硬無比,流利地用英文質問對方。


    「我是小蕾很親密的男朋友,偶爾幫忙接小蕾的手機很奇怪嗎?何況她正在洗澡,現在根本沒辦法出來接電話。」愛德華按照辛芙蕾的交代演戲,口氣很質疑。


    對於辛芙蕾突然找他私下幫忙,愛德華起初感到很疑惑,不知該不該幫這個忙,但當她告訴他事情始末之後,他點頭答應了下來。


    來台灣的這段期間,他借住在辛芙蕾這裏,這兩天下班後她都把手機交給他保管,特別叮囑一旦有某個手機號碼來電,一定要接,而且要照著她寫的台詞說給對方聽。


    現在,他就是這麽做,但好像有點惹毛對方了。


    「你跟小蕾交往多久?」闕明翰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沒想到對方竟然說他是辛芙蕾的親密男友?


    辛芙蕾的男人隻有他一個,在夏威夷時他們有了親密關係,他知道她把自己的第一次交給了他,太清楚她有多純真生澀。


    除了他之外,她不可能還有其他男人!


    除非她在他出國這段期間,很火速地另結新歡,但依她驕傲和審慎的個性,要看上一個男人並且交心,絕對不可能如此輕易。


    「抱歉,這是私人問題,我拒絕回答。」因為辛芙蕾沒有寫台詞教他如何回應,愛德華隻好回避這個問題。「小蕾快洗好澡,我們要忙了,請你別再打電話來,如果有事要跟小蕾談,明天請早。」


    曖昧地丟下令人有極大想像空間的話,愛德華旋即收了線,並按照辛芙蕾的指示關了機。


    那端,闕明翰很火,嫉妒的火焰燃燒著他的理智。


    個性溫和的他,即使麵對強敵環伺,搶食商場大餅,他的情緒從來不曾如此波動過,他最厲害的武器就是能夠冷靜理智地解決任何困難。


    但麵對愛情,他的情緒卻無法控製了。


    他不甘心這麽莫名其妙被掛電話,腦海裏揮之不去的是辛芙蕾躺在另一個男人懷裏的畫麵。


    他將手機丟到一旁,發動引擎,調轉車頭,房車朝山上奔馳而去。


    他回想著那外國男人的聲音,腦海將那聲音跟cj珠寶的首席設計師愛德華聯想在一起。


    是他嗎?


    辛芙蕾明明跟他親口說過,她跟愛德華不是報導的那種關係。


    他腦袋亂了,心揪扯著、嫉妒著、疑惑著。


    他開車前往辛芙蕾的住處,他要親自見她一麵,除非親口聽她證實,否則他不會輕易相信那外國男人的片麵說詞!


    四十分鍾後,闕明翰下了車,站在辛芙蕾的別墅大門前,他按下門鈴,臉色沉重地等待著屋內的動靜。


    「那位?」門口對講機傳來男人的聲音,說著英文。


    「我找小蕾,我是闕明翰。」闕明翰心口發冷,黑邃的眼瞪著螢幕上那男人的臉看。


    是愛德華沒錯!他光裸著臂膀,站在站對講機前,目光不耐地盯著螢幕。


    他真的跟辛芙蕾在一起?


    他們剛剛真的上床了嗎?


    「小蕾睡了。」愛德華不耐煩地說。「她很累,剛剛才睡著,你少來打擾。」


    「我、要、見、她。」闕明翰很火,無論如何他都要親眼見到才肯相信。「請你告訴她,除非她親口跟我提出分手,否則我不會接受這樣被背叛的對待。」


    他深愛她,為了她,他甚至連費納精品旅館這個隻要點頭就能到手的合作案,都暫時隻肯口頭協議,為的就是想要回台灣跟她私下討論後,再進一步作決定,他不想因為公事的關係影響兩人的交往。


    但他這麽小心翼翼,卻換來她的背叛,這讓他無法接受!


    「我跟你說她已經睡了——」愛德華煩躁地揚手扒過一頭褐發,心裏在想著該如何打發掉這個男人。


    突然,辛芙蕾現身在愛德華身後,她穿著睡袍,長發有點淩亂,親昵地偎靠著愛德華。


    「闕明翰,你不接受又如何?我不愛你了,你跑來這裏糾纏,不是顯得很沒風度嗎?」她看起來一臉疲憊,發絲微亂地披瀉在粉肩上。


    「蕾……」闕明翰驚怔地看著螢幕裏的她,此刻她冷冷地直視著螢幕,臉頰則親密地靠在愛德華光裸的肩頭。


    「我們好聚好散,我不想鬧新聞,過去的男歡女愛,你就當作是彼此遊戲一場,現在夢醒了,就得接受現實。」她無情地說。


    聽著她一句句無情的話,闕明翰全身血液逆流,如果這一幕還不能證實兩人有多親密,那他的眼睛是瞎了,心也是。


    「原來你這麽的狠!轉身就把我的愛給丟了——」


    他這輩子唯一愛上的女人,卻給了他背叛的結局,這讓闕明翰很難堪,心都冷了、碎了。


    他轉身坐上車,房車一發動,便以極快的速度回轉駛下山,那奔馳的速度險象環生。


    辛芙蕾臉色蒼白地追出屋外,隻來得及看見那像火箭一般的銀光,消失在黑夜的盡頭。


    「要不要我開車追下山看看?他開這麽快很危險。」愛德華臉上的不耐煩早已不見蹤影,他擔心闕明翰的安全,以他剛剛那可怕的開車速度,在蜿蜒漆黑的山路這樣疾駛,簡直是玩命。


    「不用了,你回去睡吧。」她逼自己不要為闕明翰擔心,因為是他算計她在先,剛剛他憤怒地離開,也許隻是在作戲給她看,她很懷疑他到底有沒有真的愛過她?


    「那你呢?」愛德華也擔心著她。


    她這兩天並不好過,跟她住在同一個屋簷下,他最清楚了。


    「我也要去睡了。」說著,她逼自己轉身走進屋內,上樓回房。


    關掉燈,躺在床上,麵對一室漆黑清寂,她鼻頭一酸,眼眶泛紅,心痛地落下眼淚,無聲地哭了。


    漆黑蜿蜒的山路,救護車的刺耳聲音劃破寂靜。許久之後,救護車停了下來,救護人員立即下車拿著擔架過來。


    闕明翰此時人已經爬出車外,他的意識還算清醒,但因為剛剛撞擊力過大,讓他頭很暈。


    二十分鍾前,他因為車速過快加上山路太彎的緣故,在一個轉彎處煞車不及,讓他的車子撞上山壁。


    幸好,車頭雖然撞凹了,但安全氣囊及時發生作用,高級進口房車的頂級安全配備救了他一命。


    他奮力爬出車外,自己拿手機打了一一九,另外他也通知了機要秘書,也就是自己的妹妹闕明淓。


    因此當救護車抵達時,闕明淓也開著車趕過來查看狀況。


    她看著大哥被小心地抬上擔架,並問明即將送往的醫院後,便駕車跟著救護車下山,趕至醫院照顧車禍的大哥。


    經過急診室醫師的初步檢查後,已經是深夜了。


    闕明翰初步檢查隻有受了一點皮外傷,但是後腦因為受到撞擊的關係,可能有輕微腦震蕩的現象,所以他得留在醫院,進行一連串精密的檢查,這些檢查將安排在明後天進行,所以他至少得在醫院住上三天。


    「哥,你是怎麽了?一回國不先回家休息,卻把司機趕回去,這麽晚了還自己一個人開車上山,你到底去哪裏了?開車還開這麽快?」剛剛警察過來詢問過了,闕明翰因為疲勞駕駛加上車速過快,才會造成這次的車禍。


    「明淓,我很累。」他不想談,身體上的痛比不上心痛。


    被心愛的女人背叛的滋味很不好受,當車子發生撞擊的那一刻,他甚至想幹脆一了百了。


    不過老天沒有殘忍地讓他實現這個愚蠢的願望。


    當他渾身疼痛地爬出車外,坐在路邊等救護車時,他痛苦地想著,他不該為了一個女人而傷害自己的身體,他身上肩負著風華集團的未來,他必須擔起這些重責大任,他應該要搶下更多傑米羅的案子,讓辛芙蕾嚐到失敗的感覺。


    「我今晚留下來照顧你。」她不放心,而且單人病房裏有張還算舒適的單人床,她可以窩一晚。


    「你回去吧,這幾天公司就由你擔待著,我明天會打電話給人事部,下達由你暫時代理總裁的人事命令。」他想一個人靜一靜。「還有,車禍的事要壓下來,別讓好事的媒體報導出來,萬一影響了股價那可不好。」


    身為風華集團的總裁,背負著很大的責任,一丁點動靜都可能牽動股價。


    「我會透過關係,避免這件車禍被報導出來。」闕明淓看著一臉陰鬱的大哥,心裏直覺他應該有心事,但他不說她也沒轍。


    「好,我相信你可以處理得很好。」


    「那……我回去了,明天一早我進公司前,會再過來看你。」


    「離開前把燈關掉,留下床邊這一盞就行了。」說完,他閉上眼,默默承受著失戀的心痛感覺。


    痛吧,也許狠狠地痛一次,心情會好過一些。


    闕明淓離開後,闕明翰一個人躺在床上,腦海裏回想著兩人在夏威夷甜蜜度假的畫麵,那些回憶越甜蜜,他的心就越痛。


    為什麽她可以變心得這麽快?


    到底為什麽?


    她明明當麵告訴他,她跟愛德華沒有任何公事以外的關係,為何才不過半個月,她卻跟愛德華如此親密?


    腦海裏浮現她跟愛德華親密相偎的畫麵,他的手緊緊抓著床單,嫉妒又憤怒,心很強烈的痛著、一直痛著,痛了一整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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