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見他跪下時,一雙眼眸就沉得厲害,以為他是承受不住壓力才認了錯,一顆心也緊緊提了起來,怕他將自己供出來,若真是這樣,他一世英名全毀了。


    他甚至對他動了殺心。好在這老兒不算糊塗,一個人將罪行全扛了下來,皇上一顆心這才放下來。


    總歸事情沒到最壞的地步。


    他當年之所以想除掉蘇皖的父親,其實是因為他與陸閣老都很欣賞楚宴,陸閣老腦袋一根筋,也沒什麽城府,皇上用起來還算放心,對蘇父卻有些忌憚。


    終究是怕他私下支持楚宴,這才對他起了殺心。


    他忙活一通,方是要了他的命。事隔幾年,竟然又被翻了出來,趙無畏為人正直,與蘇父感情還算不錯,若是私下產生了懷疑,一直命人調查倒也說得通。


    皇上不由掃了楚宴一眼,見他神情詫異,一副完全不知此事的神情,皇上這才徹底放心。


    在他印象中,蘇翼不過是個毛頭小兒,人也魯莽衝動,心機城府跟他爹差了不止一點,就算放了他也不足畏懼。


    定國公府經此一事,早就元氣大傷,就算恢複了蘇翼的世子之位,他也未必能翻出浪花來。


    心思轉動間,皇上便有了決斷,說他龍顏大怒也不為過,他惱得將手邊的奏折又砸了下去,當即斬的斬,賞的賞,不僅給蘇父洗刷了冤情,還釋放了蘇皖的二叔,恢複了蘇翼的定國公世子之位,連當年那批因為蘇父求情被貶的官員們,也都調回了京城。


    隨後他才宣了退朝。盡管他的名聲保住了,皇上心中還是堵著一口氣,由衷地慶幸楚宴的好運氣,本以為他這樁親事再糟也隻能糟成這樣了,誰料竟來了個峰回路轉。


    朝廷上的事鬧得沸沸揚揚,眾人都震驚極了,根本沒料到蘇皖的爹爹竟然是冤枉的,想到她二叔的人品,眾人又覺得不是沒有可能,當初兄長下台後,他便成了國公爺。


    兄長屍骨未寒,他便欺負一個孤女,差點將蘇皖毒死,早年還逼良為娼做盡了壞事,當真是壞到了骨子裏。


    見給他判了死罪,眾人都覺得大快人,第二日他們幾人便被問斬了,街上還有不少人給他們扔白菜,臭雞蛋,將他們砸得狼狽不堪。


    蘇皖沒去看,蘇老二與蘇父是雙生子,生得幾乎一模一樣,蘇皖怕瞧到他那張臉時,會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不管怎樣,爹爹的冤情總算沉冤得雪,哥哥和三叔也就要回京了,蘇皖百感交集,心中對楚宴也充滿了感激。


    見楚宴不費吹灰之力就解決了此事,連薛落卿都感慨了一番。他根本沒想到還可以使這麽一招。不僅沒有引起皇上的懷疑,還圓滿翻了案。


    短短兩日,這事便傳遍了整個京城,有不少人都不敢相信蘇皖竟如此好命,都成了景王妃了還不算,哥哥竟然又被無罪釋放了,還恢複了世子之位。


    不管旁人怎麽議論,都沒有影響蘇皖,為了給父親翻案,救回哥哥和三叔,她與莫羽等人足足奔波了五年,今日自然是值得慶祝的一日,蘇皖便將人全喊到了王府。


    晚上大家聚在一起吃了個飯。


    柳娘等人也百感交集,連一些漢子都紅了眼眶,蘇皖眼睛也有些紅,她舉起酒杯道:「這些年,為了搜集證據,辛苦大家了,你們的恩情,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我先幹為敬。」


    說著她便一口喝下了杯中的酒,薛落卿的夫人也來了,見狀連忙道:「稍微抿一點意思一下就行了,你身體不好,少喝點。」


    蘇皖笑道:「嫂嫂不必擔心,喝一點無事的。」


    嘴上說著無事,她卻又咳了一陣,楚宴拍了拍她的背,讓她坐下來下來,道:「大恩不言謝,你們的恩情,我楚宴也會銘記在心,日後有需要的地方,你們盡管來尋我,今日我替她陪大家喝個夠。」


    他們是在奉水苑擺的酒席,一共三桌,怕他不喜歡這種場合,蘇皖本來還在糾結要不要喊上他,最終還是喊上了,見他絲毫沒有架子,蘇皖心中自然感激不盡。


    在場的這些人要麽是蘇父留給她的可用之人,要麽是與蘇父感情甚篤的,每一個都曾為了翻案出過力,在蘇皖心中皆是她的恩人。


    她多少有些怕楚宴不將他們放在眼底,見狀才發現是自己多慮了,這一頓飯,除了蘇寶,大家都或多或少飲了酒,連蘇妍都因高興喝了一杯。


    蘇寶其實不太懂發生了什麽,隻知道舅舅和外祖父要回京了,見大家這麽高興,他也被感染了情緒,不由對遠在邊疆的家人多了分期待。


    眾人聚到很晚才散,因離得都不遠,他們並未留在王府留宿,等將人全部送走,楚宴才帶著蘇皖回淩霄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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