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都討論著走了,那位識字哥還趴在地上津津有味的看呢。


    “魔尊繼位大典於明日在魔神殿舉行,望諸位魔道朋友屆時蒞臨——”


    識字哥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總算把重要的信息給念完了。


    “師兄,怎麽辦?”


    “難得碰上魔尊換任這種大事,當然是要去捧捧場了。”


    “好!”


    王虛和文綺換了一身魔修的衣服,便在暗夜城的客棧裏住下了。


    魔神殿不在暗夜城裏,而是在暗夜城郊外的魔幻森林裏,整個魔幻森林被一個巨大的隱匿結界籠罩著,一般的修者根本進不到魔幻森林裏麵,隻會在周圍沿著幻陣的路線打轉。


    王虛和文綺在客棧的大堂裏一邊漫不經心的喝著茶,一邊聽著食客們天南地北的侃大山。


    “唉,你們聽說了嗎,魔幻森林也就是魔神殿,從明日打早起連續開放三天呐!”


    “三天啊,哎呦,這回一定得去看看!”


    “這平時魔神殿在哪兒咱都不知道,要不是這次弄月大人繼位魔尊,咱這輩子恐怕也沒這等機緣啊,你們說是不是!”


    “哎呀,真是天大的好事啊,我還一直當咱們的魔神殿是個神話傳說呢!”


    “反正明天我是一定要去的,都別拉著我啊!”


    眾人不屑的“切”了一聲。


    “你看你們當真是無趣得緊,我這不是表達一下喜悅加激動的情感嗎,來來,喝酒!”


    大堂裏的人們繼續熱切的議論著,而王虛和文綺簡單的吃了些飯食就回了房間。


    第二天,眾多的魔修早早的就朝著同一個方向而去,他們全都是用徒步的方式前進著,虔誠得就像朝聖者一樣。


    王虛和文綺走在他們中間,完全沒有違和感,好像所有人都是一樣的信教者,堅定而又執著的走向共同的聖地。


    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喝彩,隻是一往無前的擎著心中那永不熄滅的聖火向前走著,走向最終永恒的聖地。


    長長的隊伍終於到了魔幻森林,結界完全打開的魔幻森林,和周圍的環境形成了極為刺目的視覺衝擊,魔幻森林就是一個巨大而又黢黑的黑洞,隻有邊緣處才能看到一點森林的模樣。


    王虛真的懷疑不知情的見到這種情景估計連進都不敢進,有必要再弄個結界嗎。


    看著前麵的隊伍一點點的進入森林,然後再消失在黑洞裏,怎麽都有種說不出的驚悚。


    馬上就輪到王虛和文綺進入了,他們的十指相扣,似乎已經篤定無論是生是死永遠也不會分開。


    盡管王虛已經做好了各種的心理準備,但在踏入森林的那一刻還是被震驚到了。


    裏麵依舊很黑,而且越往裏麵就越黑,可神奇的是明明應該是伸手不見五指的,卻莫名其妙的竟能看清所有的一切,它們的形狀,它們的大小,就連它們的細節都能看的無比清晰。


    王虛留意到,幾乎所有剛進來的人都有著和他一樣的疑惑。


    不經意的有人回頭,我去,眼睛竟然發著碧綠色的光,這麽恐怖的地方,住在這裏的人是怎麽適應過來的,還是神殿?


    “剛進入魔幻森林的魔道朋友們,請將入口處準備好的錦緞布條蒙在眼睛之上,這樣你們才可以正常的視物,剛進入魔幻森林的魔道朋友們——”


    正當人們疑惑不解的時候,一個軟呢(ni)的女性聲音響起,並且在不斷的重複著。


    王虛細看之下,在前麵的一個拐角處,整齊的碼放著很多的布條,走過的人自取一條便蒙在了雙眼之上。


    王虛和文綺走過時也自各取一條蒙在了眼睛之上,當睜開眼睛時,奇異的一幕再次上演,帶著布條看東西的時候,一切都有了色彩,而且還可以看到物體周圍流動著的光線,奇妙非常。


    這時人們才看清了森林的全貌,森林確實是森林,森林該有的它全有,如果光線足的話,說它是精靈森林也會有人信。


    走了很久,王虛和文綺才到了一座大殿前的廣場之上。


    廣場前的高台上,魔音在彈著琴,魔刹麵無表情的站在她的身邊。


    琴音戛然而止,人群也安靜了下來。


    魔刹:“諸位可以把眼罩取下來了,剛進入魔幻森林會有諸多的不適,但適應一段時間就會習慣了,下麵新任魔尊繼任大典開始!”


    弄月被魔修們眾星捧月似的從神殿裏迎了出來,場麵不可謂不壯大,魔音以琴音開頭,帶領著眾樂師們揍響了一曲氣勢恢宏的殿堂之音,在宏大的樂場中,繼任儀式有序的進行著。


    儀式的全程莊嚴而肅穆,雖然大多數人都沒看懂是什麽意思,可也不由得對天地生出了敬畏之心。


    儀式結束後,弄月獨自來到場中。


    弄月:“自無極而生,便有了黑夜,在漫長的黑夜之中,我們的先祖不斷的努力,不斷的前行,經曆了無數的歲月之後,我們的第一個魔尊誕生了,他告訴我們,黑夜是萬物的本色,是一切的源泉,它比光明更偉大,比光明更有力量,一切終將被黑夜淹沒,黑夜必將成為永恒,讓我們堅定魔道之誌,讓我們共同守護黑色永恒!”


    在場的所有魔修頓時激昂澎湃,齊聲的喊道:“黑色永恒,黑色永恒!”


    王虛:“黑色永恒,恒——”


    文綺:“師兄你在幹嘛?”


    王虛:“大家不都這麽喊的嗎,你也喊,別露餡了。”


    文綺:“知道了師兄,黑色嗡嗡,黑色——”


    王虛總算知道魔修為什麽這麽狂了,這理念也太變態了,簡直就是細思極恐啊,在人家看來殺伐才是真正的做善事,才是真正的超度,王虛是真的一刻也不想在這裏待了,這種扭曲的理解力,實在讓人難受。


    好在大典很快就結束了,王虛和文綺也隨著第一波魔修離開了魔幻森林。


    兩人在路過暗夜城時,並未做任何停留,而是直接回到了神域範圍。


    在一個不知名的星島上,王虛和文綺走到了一座小城,安靜的小城裏沒有多少人口,卻是別有一番安逸,他們走進一家客棧便住了下來。


    冷靜下來之後,王虛仔細的思考了弄月所說的話,雖然聽上去極有道理,也具有蠱惑性,但這樣的理論難免漏洞百出,也同樣的經不起推敲。


    光明和黑夜本身就是統一的,喜歡黑夜沒有錯,可是離開了光明,也就沒有了黑夜,隻有光明和黑夜同時存在,一切才會存在。


    管他是神還是魔,王虛也不想去思考那些大道真理了,好不容易和文綺出來一趟,自然是二人時光才是首位。


    安靜的夜晚,醒來的清晨,明媚的午後,溫暖的夕陽,兩人似乎真的過上了男耕女織的小日子,安穩而幸福。


    “師兄!”


    “嗯!”


    “要是能一直這樣就好了!”


    “要是師妹喜歡的話,我常帶你過來便是。”


    “嗯。”


    文綺依偎在王虛的懷裏,兩人站在一處樓台之上,靜靜的看著遠處的風景,溫暖而幸福。


    幾天之後兩人返回了神域,依舊是王虛把文綺送到朱雀神域之後他才又回到了盤古神域。


    王虛回到了神王殿,他雖然盡量的給自己找點事做,可總還是感覺哪裏怪怪的,總是不自覺的去想一個問題,那就是神道和魔道誰更厲害,誰又更正確?


    這就像是陰和陽,你雖然知道,但卻還是忍不住的去好奇,因為你生活在其中的一麵,而另一麵對你來說是完全陌生的,所以就會去好奇,去擔心,去害怕,這是人麵對未知時的本能,即便是神也未能幸免。


    因為他對魔並不了解,所以他一邊希望人家是善良的,一邊又擔心人家是惡的,這麽來來回回的,王虛都覺得自己快要得妄想症了。


    感業寺裏,王虛和住持並肩而坐,雙手合十。


    “大師,你說魔是善是惡?”


    “魔肯定是惡的,但如果這個魔有人性的話,那他就有可能是善,也有可能是惡。”


    “大師,既然魔是惡,那為什麽還有人修魔?”


    “如果有兩個小孩,一個出生在土地肥沃的地方,雖然有吃有喝,但也需要辛勤的勞作才能得到,而另一個出生在土地貧瘠的地方,那麽他就必須學會虎口奪食的本事,可有一天他們都長大了,一個搶奪了另一個僅有的糊口的糧食,而另一個又非要把這一個追殺致死,你說他們兩個誰是善,誰是惡?”


    “大師,我明白了,善惡隻是以自己習慣的標準來衡量的,而神和魔卻是緣定的。”


    “阿彌陀佛!”


    王虛在感業寺念起了經,因為他必須讓自己時刻都保持清醒,而禮佛參禪卻是最好的方法。


    “大師,你說人性是什麽?”


    “人性是七情六欲,也是清規戒律,是諸法無常,也是怒目金剛。”


    “大師啊,人性是不是一個很複雜的東西?”


    “阿彌陀佛,見仁見智吧。”


    王虛又在感業寺住了一段時間就回了神殿,畢竟他是個神王,也總不能天天賴在寺廟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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