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純粹的好吃懶做就行。


    林思泠安心地退了出去——至少這女人會掙自己的生活費。


    不然,性子惡劣,像吸血蟲一樣攀附在別人身上,百無一用。


    她回到廚房。


    窮人一日兩餐,中午是沒飯吃的。休息一下午,靠喝水填肚。到了黃昏,周身的不適症狀終於減輕了。


    她無比慶幸地爬起來做飯。


    還好這身體耐磨抗摔,生病沒有朝重度發展。不然,見了太奶怕也穿不回去。


    拿起新斧頭劈柴,順便瞅眼種下的青絲。六個花盆,已經破土而出一片綠色。


    上輩子四體不勤、五穀不分,原身記憶又有限,她分辨不出這長出的農作物是什麽。權當開盲盒,長出啥吃啥。


    熬粥時,林瑩瑩進來了一趟。看她在做飯,沒說什麽出去了。隻是飯好後,照舊掐著點進來,給自己盛一大碗,留個鍋底子。


    林思泠心想,原身會那麽容易被宋興福推搡致死,跟林瑩瑩這個惡毒娘的虐待,絕對脫不了關係。


    她若非有金手指,保不定步原身後塵了。


    吃完飯,林瑩瑩再次進來丟下空碗,對踩在小凳子上費力刷鍋的林思泠開口:“燒一鍋熱水,我要泡澡!”


    林思泠頭也沒回:“沒水,燒不了!”


    她好不容易提兩桶水回來,能滿足簡單的日常生活不錯了,還泡澡?美不死你!


    “院子裏不是有井嗎,這麽近的距離,你不能去打水?”


    林瑩瑩瞬間怒了,叉起眼,瞪圓眼睛。那架勢,一言不合要揍人。


    林思泠從凳上下來,抹把額頭汗水,柔若無骨,順勢坐在旁邊的凳床上:“人小沒力氣,還不給吃飽,搬不動井蓋,打不起來井水,怨誰?”


    “沒用的東西!”


    林瑩瑩瞪她一眼,身子重隻動嘴不動手:“就憑你這樣子,老娘願意給你口飯吃就不錯了,還指望吃飽?呸!”


    轉身出去了。


    不多時,邢峰跟在她後麵回來。二話不說,拎起桶子去院裏打水。


    忙乎半個時辰,不僅把水缸清理幹淨,還打滿一缸子的水。


    林思泠生怕被對方看到她的種植盆,搶著劈柴燒水。


    臨走前,邢峰語重心長地對她說:“泠丫頭,你娘行動不便,挑水劈柴這種粗重活,就別讓她做了。需要幫忙,直接過來找我!”


    林思泠……


    所以,這男人眼睛是被狗屎糊住了?


    看不見那女人虐待自己!看不見從頭到尾,都是她弱小身軀在承擔繁重家務?


    先前對對方積攢不多的好感,頓然煙消雲散。


    林瑩瑩大概知道憑她閨女的小身板,要給她裝滿一浴桶的水確實困難。總算在燒好水後,出了把力。


    將大木浴桶拖進她臥室,接過林思泠吃力給她端進去的水後,一盆盆倒入浴桶。


    林思泠眼饞地看著那新浴桶,她也很想泡澡。


    “娘,你洗完能讓我洗嗎?”


    “滾出去!”


    林瑩瑩毫不客氣推她,差點把她搡個四腳朝天:“老娘的浴桶,你敢碰打死你——又髒又臭一身!”


    林思泠麵無表情退出臥室,看著林瑩瑩緊閉的臥室門。如果不是考慮對方身懷有孕,真想使點壞,讓丫腹瀉、摔個大跟鬥什麽的……


    不過不要緊,一筆筆恩怨,她記在心裏,遲早要算。


    回到廚房看了看種植盆的作物,長勢喜人。


    紅薯、玉米、花生……其中一盆,更是枝繁葉茂,長著她從來沒見過的形狀。


    遠遠看去,以為是鮮豔的紅花。走近一看,才發現是巴掌大小的五片葉子,形若花瓣立在枝頭上。


    湊近嗅了嗅,沒什麽怪味道,反而有一股淡雅的芳香,沁人心脾。


    懷揣期待遮掩好種植盆,回頭看看水缸裏不多的水,她毫不猶豫,出門敲響邢峰家的門。


    邢峰披著外衣走出來,他已經準備要睡了,錯愕地問:“泠丫頭,出什麽事了?你娘她……”


    林思泠揮手指指自家租房:“我娘在泡澡,把缸裏水用得差不多了,想勞煩邢叔再給打滿——明天還要做飯呢!”


    邢峰……


    穿好外套跟她走,到屋裏剛提上桶,聽見林瑩瑩在臥室裏惡聲惡氣地喊:“死丫頭!死哪裏去了?進來幫我倒洗澡水——”


    林思泠瞅瞅一下子僵住的邢峰:“邢叔,我一個人拖不動我娘的那浴桶,你能順便再幫個忙嗎?”


    不等邢峰答話,徑直走到臥室門外朝裏喊:“娘,你穿好衣裳,我請邢叔來幫你倒水!”


    臥室裏一靜,緊接著,傳來急促的窸窸窣窣聲。片刻,林瑩瑩披散著頭發,穿著單薄的衣裳出來。


    見門口隻站著林思泠,不由分說,一爪擰住她耳朵:“死丫頭!天黑成這樣子,你還去打擾你邢叔?”


    “娘,你那一桶水,能把我淹死!我弄不動啊,不去麻煩邢叔麻煩誰?邢叔也說了,你行動不便,有什麽需要直接去找他!”


    邢峰尷尬地咳了一聲,從林思泠背後走出來:“弟妹,泠丫頭說得對,還是我來幫你們吧。”


    林瑩瑩麵紅耳赤,鬆開林思泠。


    “邢哥……麻、麻煩你了!”


    林思泠懶得看這對相處充滿曖昧氣息的狗男女,徑直走回廚房,劈柴生火,把缸裏剩下的水舀進大鍋裏燒開。


    等邢峰幫忙收拾好浴桶,給缸子裏重新挑滿水,她才摸黑洗了個澡。


    沒有浴桶,不能去外麵,水不能直接澆在地上,木盆和桶輪流用來幫助淋浴,麻煩死了。


    覺得頭發長礙事,憑感覺用刀片一縷縷割斷。管它參差不齊狗啃似的,至少短它不礙事,又不費水。


    好在是夏天。不然,這一番折騰會讓剛恢複的病體變嚴重。包好剪下的頭發,掖在舊衣服裏,躺上凳床。


    骨頭與板凳摩擦,互相傷害。濕頭發亂糟糟的,慢慢讓灶膛裏尚未熄滅的餘火烘幹。鍋裏溫著開水,保證起夜隨時有熱水喝。


    萬籟俱寂,林思泠終是疲憊地閉上眼睛。


    睡得早,睡得不好,又是天黑著就起身。


    首先查看種植盆,收獲滿滿驚喜——


    一大把花生,五個紫黑皮小紅薯,三根金燦燦玉米棒,一窩綠油油卷心菜,十多隻紅豔豔的海椒。


    那奇怪花瓣葉子的植物,結出一個形狀如心髒的橢圓果實。


    剛輕握在手摘下來,腦海裏便響起一道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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