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人女護士瞅了他一眼後,按住自己起伏的胸脯:“哦我的老天,這小夥子可真帥!”我得意的笑:“那當然!”她又看了我一眼:“你也很帥,亞洲男孩,雖然被揍的不輕。你是日本人,韓國人?”我:“中國人。”女護士:“喔,中國人!很少看到那麽帥的中國人,你父親一定也是個大帥哥吧!”我:“那當然!”女護士為我換好吊瓶,又掃了眼我衣衫不整的病號服,笑了一聲:“年輕人,別那麽衝動,起碼等養好傷。”她又指住史蒂芬:“還有你小子,別說我沒提醒你,不要在醫院裏幹那種事,我們換床單不是為了給你處理垃圾的!”交待完,才施施離開。史蒂芬頓時失望的仰天倒在病床上,我和黎安都大笑。我在醫院裏待了整整一周才被獲準出院,史蒂芬這野獸,傷的那麽重,竟然也在一周後活蹦亂跳上學去了。這一周的日子過得極舒服,黎安每天都在醫院陪我,給我倒水切水果。我睡覺的時候,他捧著書在旁邊看,我醒了他就和我聊天說話。偶爾趁護士不在的時候親個嘴,刺激一下史蒂芬,嘿。不過也不全然隻有開心,黎安的母親據說身體又出狀況,住進了醫院。等我出院後,黎安又得蹲守醫院照顧他母親,很辛苦。我看著他的心情越來越沉重,臉色越來越難看,十分心疼。“黎媽媽的病怎麽樣,那腦瘤可以切除嗎?”黎安滿臉疲憊,輕聲道:“不知道。醫生說情況惡化了。”“別擔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好人長命。”我握住他手,給他力量。黎安點頭。穿好風衣就離開。我坐了一會兒,想想還是不忍,趕緊穿好外套追了上去。我一路狂奔到停車場,拍黎安車窗:“師父,我和你一起去!”黎安搖下車窗:“不,你待在學校裏休息。”我:“我沒問題了!師父,讓我陪著你!我不想你一個人!”黎安搖頭:“真的不用。”我堅持:“師父!我是你的男朋友,更是你的家人!”黎安在車內深深看我一眼,似是感動,終究還是開了車門讓我進去。晚春的印第安納突然雷聲大作,緊接著傾盆大雨驟然而至。天空灰茫茫的閃爍著雷電,前方,後方,左右,全是冰涼和暴雨。我在車燈的反射中,側頭黎安,發現他嘴唇抿的很緊,麵無表情。一雙眼睛似有披荊斬棘的勇氣,又似失去了鳥巢的幼鳥,繞樹三匝,無枝可依。“別擔心,別擔心,別擔心……”我望著車窗上的水痕,輕聲呢喃。黎安笑了一下:“恩。”到了醫院,我又看到了黎媽媽。她的情況好像很不好,臉色青白,更瘦弱了。看到我和黎安一起進來,她在病床上微笑:“怎麽帶同學一起來了?”黎安輕輕說:“帶他來看看你。他很擔心你。”黎媽媽微笑,看向我:“謝謝你關心。我隻是感冒,很快就會好的。到時候再請你來家裏吃餃子。”我笑道:“好,黎媽媽的餃子最好吃了。”黎媽媽進診療室的時候,我就陪黎安等在外麵。他的手上戴著一條皮革手鏈,粗獷而帥氣。我脫下外套蓋在兩人膝蓋上,然後在外套遮掩下,將他的手牢牢握住。我:“我的手熱嗎?”黎安點頭:“熱。”我:“有什麽事,我都陪著你。你是我的師父,我一輩子都跟著你。”黎安低笑一聲,也在衣服下握緊我:“好徒弟。師父沒那麽弱。”醫生出來後,找黎安長談十多分鍾。黎安談完歸來,眉眼間更加疲倦。我問:“怎麽樣?”“腦瘤惡化。藥物無力控製。”“什麽意思?”“隨時都有生命危險。”說完,黎安閉上嘴,好像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我等幫黎安把黎媽媽安頓好後才回了學校,而黎安就陪在醫院裏,片刻不敢離她左右。後來我每天都會到大統華買中國的滋補食品到醫院看望黎媽媽。黎媽媽的病情也稍有起色,會坐起來靠在床上吃我買來的東西。她常說我對她很好,簡直像第二個兒子。我聽了也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