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蘇璿起身,坐過鄭氏旁邊,「女兒一向朝賢良淑德努力的,那日太子殿下生辰,娘娘不是還誇獎我了嗎?」


    「娘娘哪個人沒有誇?你想這個,還不如想想西院裏頭那位怎麽能和宮裏搭上關係!」


    「搭上關係太子殿下也不會喜歡她!」蘇璿哼了一聲。


    鄭氏恨鐵不成鋼:「你都及笄了,整日說些氣話有什麽用?趁著還有幾日時間,趕緊去好好瞧瞧今年新做的衣裳合不合身,娘娘又舉辦宴會,隻怕還是想看看各府的小姐,你可上心些吧。」


    「娘你放心,我一定會挑最好的衣服,我一定,會比所有人,都耀眼。」


    蘇璃末算什麽,連親娘都沒有的人,憑什麽跟她爭!


    京城以西三百多裏,宣府郡,一身勁裝的少年踏著夕陽的餘暉走入城中,與身邊的隨從相談甚歡。


    「這一路走來,果真是越到大昭的京城,城池越是繁華。若不是孤釣叟先生所言,我隻怕,要一路行到京城裏才好。」那少年邊笑邊道。


    他身邊的親信也並不比他大多少,無奈地搖搖頭:「如今看著,公子倒真像是來遊玩的了。」


    「遊玩又有何不可?反正我們現在又不做什麽,正好遊山玩水,也可放鬆一下。待要回去了,麻煩的事就又來了。」


    「也是,公子難得如此開心。正好我們能在此處住上一段時間,公子也可多了解大昭民風。」


    少年公子心情甚好,轉著手裏一把精巧的匕首,道:「此次出來,收獲頗豐,若是能趁此機會,見到孤釣叟先生就好了。」


    「孤釣叟先生孤身在大昭,輕易還是不要露麵為好。」


    「我知道我知道。」少年公子不耐煩地擺擺手,往路邊熱鬧的酒館走去了。


    雖是衛國太子,可衛麒對吃穿住行一向不挑,隻是他既然不缺銀子,為什麽不體驗體驗這大昭上等的客棧是什麽樣呢?


    從衛國來大昭,可謂路途遙遠,他可是自打雪化了就隱姓埋名出關,到現在才行到這宣府郡。已離大昭都城不遠了,也不知道都城是怎樣的風景。


    衛麒看著車水馬龍的街道,越發期待起自己此次大昭之行了。


    ☆☆☆


    接過宮裏送來的請帖之後,東院那邊便常有衣服首飾送過去,不過蘇璃末這倒沒什麽變化。


    她既不想嫁給李渝,自然不會對宮宴這種事情上心。如今除去翻修別院的事,最壓在她心上的,便是下月初五端陽節的事。


    前世的這個端陽,可謂腥風血雨。


    因著一封裏通衛國的書信,整個瑞王府在痛失世子之後被抄家流放。瑞王家本就是因祖上戰功而封的異姓王,在這種形勢下,如何的辯解都是蒼白無力,門楣覆滅幾乎就是一夕之間。


    帝王無情,因此被牽連到的曾經與瑞王交好的官員不知凡幾,鎮遠侯就是其中之一。


    蘇璃末不知道這一世孟倦舟沒死,通敵叛國的罪責是不是還會發生,她救不了那麽多人,隻想讓自己的祖父不要被牽連進去。


    隻是她這幾日去了侯府幾次,無論她怎麽勸說,甚至撒嬌胡鬧,外祖父就是不同意不去龍舟會,蘇璃末也不知道是不是外祖父另有什麽安排,隻是她清楚,再這麽勸下去,也是沒有任何作用。


    眼看著四月將過半,龍舟會的籌備如火如荼,她得再想點別的辦法才行了。


    四月十六,皇後在宮中宴請各位夫人小姐賞花的日子到了。一大早蘇府裏就忙了起來,不過隻是東院忙得厲害,蘇璃末的西院這裏,不緊不慢,閑適得很。


    到府門前與鄭氏和蘇璿會合時,連蘇璃末都被眼前的蘇璿嚇了一跳。


    她今年也才剛及笄,可此時打扮,卻是用了極厚的脂粉,小姑娘的稚嫩沒有了,倒是多了許多成熟風韻。


    好看倒是好看,隻是蘇璃末總有種暴殄天物之感,蘇璿也不醜啊,怎麽這麽想不開呢?


    不過蘇璃末又想想前世在宮中時太後張氏,也就是現在的皇後,那人似乎還真喜歡這種濃麗的美,蘇璿這大概也是投其所好吧。


    「長姐倒真是素雅,同給你準備的馬車一個樣。」蘇璿微微揚著頭,手朝旁邊一指。


    蘇璃末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是一輛同鄭氏母女所乘的馬車迥然不同的尋常馬車,甚至看不出是府中主子所坐。


    不過蘇璃末卻一點不覺得有什麽,畢竟她平時出門就是這輛馬車嘛。


    蘇璿看著蘇璃末一點反應都沒有就走過去上了車,氣得冷哼了一聲。裝什麽裝,假清高!


    馬車一路平穩地到了宮門前,因今日是皇後娘娘設宴,故而宮門口便有皇後宮中的總管太監等著。凡是到了這的夫人小姐們,都由他接待了,分配小太監,引著往宮中的花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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