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氣的用力拍了下桌子,將正坐在蕭雲柔身邊,陪著自家弟弟玩的裴元軒嚇了一跳,更別說才四個月大的裴元錦了,瞪大了眼睛將小臉埋在在蕭雲柔懷裏,可將她心疼壞了。其他人沒注意到,但時時注意自個妻兒的裴淩風看見了,麵無表情的臉上越發冰冷,就是習慣了自個兒子隨時隨地散發冷意的鎮遠侯都轉頭看了一眼。


    「越兒飽讀詩書,品性才華可是沒的挑的,滿京城裏能有幾個比越兒好的?他是你親侄子,你就這麽不希望他好嗎!」


    鎮遠侯淡淡瞥了一眼老夫人,就這一眼,老夫人就閉上了那張還想大罵鎮遠侯不孝母親,不疼惜侄兒的嘴。


    「那母親和二弟想給越兒謀個什麽位置?」


    老夫人和裴寧懷對視一眼,笑意濃了些,老夫人更是不管剛剛才被鎮遠侯的眼神鎮住,直接開口。


    「我覺著戶部就很好。前兒個和我那老姐妹說起戶部侍郎有個空缺,咱們越兒身份好,品性也好,這個位置真真合適。」


    老夫人想到戶部侍郎這個肥缺是滿滿的心動,越想越覺得這個缺好,甚至想到了當裴淩越當上了戶部侍郎後,他們一家子揚眉吐氣受人追捧的待遇。


    「風兒十七,得了文探花,武狀元,再有他侯府世子的身份,就是這樣,也隻謀了一個五品武將的缺。越兒沒有功名,能幫他謀個官職都是靠著鎮遠侯府這個名頭!能幫的他謀個八品官已是不易,三品侍郎?那個位置可是皇上欽點,母親和二弟可真敢想,生怕皇上不懷疑我以權謀私,奪了鎮遠侯府的爵位,摘了我的腦袋,讓母親和二弟一家去天牢裏呆著!」


    對於二房鎮遠侯早就不抱希望了,隻是沒想到,經曆過那麽多事,他們越發沒臉沒皮,連戶部侍郎這個缺都敢肖想?


    除了莊氏這個才進門一年的媳婦聽到老夫人的話露出不可思議的震驚之色,隨後露出明晃晃的鄙夷之色。其他人不是平淡不屑就是譏諷,蕭雲柔垂著眸子輕輕拍著裴元錦的背,心底好奇的想著是什麽底氣讓老夫人開這樣的口,誰不知道當年為了爵位兩房幾乎鬧翻了,逢年過節就是回來吃飯也不過為了名聲做做樣子罷了。前世裴寧懷可沒有讓鎮遠侯給裴淩越謀官職,重生一世,倒是讓裴寧懷多了膽量開了這口?蕭雲柔想了想,似乎裴寧懷前世遊手好閑的混日子,想來就是二當提了,最多也是像今天這樣,應允給他謀個七八品不入流的小官罷了。


    「堂哥品性自然是好的,就是不知道前幾天那紅雀樓裏和人爭花魁打傷了北郡王小舅子的又是誰了。二叔可要當心了,真讓堂哥入了官場,還不定打著咱們侯府的旗號招搖過市。這都分出去了還給我們侯府抹黑,白白讓父親多年辛苦建立的功勳毀於一旦。」


    裴淩誌與裴淩越從小就不對付,作為是鎮遠侯唯一的庶子,在府裏的地位其實和二房裴淩越差不多,不過裴淩越有老夫人相護,裴淩誌的處境就十分尷尬了。


    不過像這種時候,裴淩誌說這話才不突兀,雖然長輩講話間插話不太合規矩,可一看到二房那一臉難看的神色,鎮遠侯府的主子們心底都是舒坦的。


    「裴淩誌你這個小人!不過就是個庶出的下賤玩意也配在這叫囂!我今天非得打的你跪我麵前求饒!」


    裴淩越怒氣衝衝的站起來就想給裴淩誌一拳,可剛抬起手就對上了裴淩風的那冰冷入骨的視線,那一身火氣瞬間被熄滅,隻覺著身上冰涼,嘭的一聲又跌回了椅子上。


    「胡說八道!!」


    老夫人聽著汙蔑自個乖孫的話氣急敗壞的就拿一旁的茶杯打過去,隨著茶杯破碎的聲音,再一看被裴淩風的眼神嚇住的裴淩越,心底的憎恨越發深入骨髓,她想教訓幾句卻又因為看到裴淩風的那冰冷模樣心底發顫,默默移開眼狠狠瞪著裴淩誌,見他絲毫沒有心虛反而挑釁的看著自個,更是氣得猛的咳嗽起來。


    沈氏自然不會動,難得給了裴淩誌一個十分和善的眼神,而唯有文氏慌忙上前替老夫人順氣,心底有些心虛,麵上卻是一副受了委屈隻能忍下來的神色。


    畢竟裴淩越是真的和北郡王的小舅子爭一個青樓女子打起來了,他們賠了銀子,一下子就將文氏多年積攢去了一大半,這事她可不敢告訴老夫人,以免破壞了裴淩越在她麵前的形象。


    「母親,咱們都知道越兒是個好的,這一家人聽風就是雨的,這一分家啊,咱們也隻能看他們的臉色做事,寧願信外人也不信越兒,您何必生氣呢?」


    沈氏被文氏無恥的嘴臉給氣樂了,正想張口說話,不想被鎮遠侯拍了拍手背攔了下來。


    「我也就這一句話,想讓我給越兒安排官職不是不行,可也就這麽一次,若是你們不要,以後莫在求到我跟前,省的做了好事還要得弟妹怪罪,下次再有這事,直接讓門房打出去。」


    鎮遠侯的話讓二房的人皆是一顫,若是不能進侯府的事被外人知道了,現在僅剩的體麵可就全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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