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頭長發挽成兩個可愛的發髻,綴著圓圓的白絨毛穗子,倒是說不出的嬌憨,臉頰線條圓潤柔和,隱沒在路過的人群中,格外引人注目。


    前方臨時搭建的戲台子,小生和花旦甩著水袖,咿咿呀呀唱著崔鶯鶯和張生的情愛故事,惹的台下一片叫好。


    燈船蕭鼓中,夜龍船在河上緩行,有少女提著長裙,下了台階,伸手掬一把水,撒向龍船,然後咯咯直樂。


    流光溢彩的夜色裏,眾人仿佛皆融進了釀造的陳年老酒中,入夢繾綣溫柔鄉,醉生夢死裏忘卻世俗塵囂。


    一群小丫頭從鬱清梨身邊跑過,撞的她一個踉蹌,江煦之伸手去接,倒是袖桃在側,先一步拽住了鬱清梨,鬱清梨絲毫沒受影響,驚訝的看著孩子們跑過去時,手上托著的小小蓮花燈,驚喜道:「那個好好看。」


    袖桃同她解釋:「那是蓮花燈,用來許願的,姑娘,咱們要不要也去買一盞?就許——繡坊越來越好,您說如何?」


    鬱清梨伸出食指摁著下唇,似乎在猶豫這花燈是買幾盞的好,也不知,是不是能一盞許三個願?會不會太貪心?


    「呶,給你。」


    就在她還在猶豫時,江煦之突然開口,冷著臉從袖中掏出一盞小小的花燈,看也不堪鬱清梨,小巧玲瓏的花燈安靜躺在男人掌心,天空盛放的煙花映出他皎潔如月的臉頰,微微紅了半邊。


    「什麽?」鬱清梨沒反應過來。


    「花燈。」江煦之別扭的將東西丟進鬱清梨懷裏,就不再理會她,直接邁著步子朝前頭去了。


    鬱清梨愣愣的看著懷裏的花燈,抬手將它拿起托進掌心,上麵竟然還有小圖案?她蹙眉看了半天也沒認出那是什麽,於是戳了戳袖桃,將花燈送她眼前問道:「你看出來這是啥了嗎?」


    袖桃擰著一張小臉,認認真真審視那圖案,撓了撓頭,半晌指著那兔子道:「好可愛的豬——」


    鬱清梨險些笑出聲,於是又將花燈轉了個麵問:「這個呢?」


    袖桃:「鬥,鬥雞?」


    走在前麵的江煦之:「……」


    古川看著自家主子麵色鐵青,非常狗腿的湊上去:「主子,別聽胖桃的,那明明是隻狗和兩個,兩個母雞!」


    江煦之冷冷的從牙縫中吐出倆字:「閉嘴!」


    忽然前方傳來一陣鑼鼓喧天的吵鬧聲,鬱清梨急忙將花燈塞進袖中,也來不及去放,朝著人群聚集處擠了過去。


    「好啊你!鬱清梨!哥哥!」


    不合時宜的聲音此時在二人身後響起,他們步子皆是一頓,鬱清梨緩緩轉身,正巧瞧見江息溪滿臉怒氣的朝著他們氣衝衝的走了過去,身後跟著笑盈盈的寧奕,寧奕手持扇子,緩緩踱步,好似逛大觀園般悠閑之態。


    「好啊,你!你!你!你!」江息溪連著指了四個人,袖桃古川一個沒落。


    鬱清梨看她氣衝衝的模樣,還沒反應過來她為何生氣,笑眯眯的歪頭去看她,問道:「做咩?」


    「咩你頭!你!你出來玩你都不喊我!好歹我也帶你去過觀德場吧!還有,鬱清梨也就算了,咱倆什麽關係!同父同母!你居然背著我帶她出來玩!」


    江息溪正在氣頭上,說起話時,語氣大的震天響,周圍吵鬧的聲音似乎都比不過江息溪的大嗓門。


    她見江煦之和鬱清梨不說話,以為二人無話可說,落了下風,忙趁勝追擊道:「怎麽?你倆是想自己玩?不叫我出來?」


    鬱清梨唔了一聲,蹙眉想了想便道:「可是你不是跟七皇子一同出來了麽?」


    空氣忽然靜謐了片刻,隨即便是江息溪更猛烈的痛擊:「七皇子!他是沒找到我哥哥才喊的我,我是為了看看你倆出沒出來,我才同他一起的,你這話說的好像我願意同他一路似的!」


    這話一說完,寧奕的麵色黑了黑,他有些委屈道:「什麽叫你願意同我一路似的?我醜到你了還是丟你人了?」


    「不是,我沒那麽個意思,就是咱倆……算了。」


    能說會道的江息溪第一次感受到了深深的挫敗感,既然如此,也就不好再繼續糾纏,隻能憤憤不平睨了鬱清梨和江煦之許多眼,隨即氣鼓鼓走到沿春河畔吹風去了,紅玉急忙追過去。


    其實她也不是氣,就是覺得倆人到底怎麽意思?又一起出來玩,又背著眾人,好像有了什麽見不得人的秘密。


    你說直接問江煦之,保不齊挨罵,問鬱清梨,算了,問了也就當沒問一般。


    以前總覺得自己厭惡鬱清梨,可是自從上次和解以後,她發現鬱清梨是真的改了,不僅如此,待人親和,整個人都像發光的暖陽,擁有不可忽視的力量,也叫別人情不自禁的會,有點喜歡她。


    聰明,睿智,大方,端莊,倒是越來越有大家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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