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清梨麵色微黑,江煦之今天抽風了?


    她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他,心上隻覺得說不出的怪異。


    搓了搓身上的雞皮疙瘩,然後笑眯眯的看向江息溪道:「我贏了!」


    江息溪不屑的切了一聲:「我又不想同你爭。」


    寧奕許是瞧見江息溪手中沒有花燈,別的小姑娘都有,此時已經一群人圍攏在河畔放燈許願,難得柔聲哄她:「不如我們去那邊尋個有意思的花燈,今天不是時興許願麽,你要許多少,我們便買多少,全都放了,一定也是好看的。」


    江息溪癟癟嘴:「你瓜?許那麽多,神仙聽了都不想理你。」


    寧奕一怔,甕聲甕氣道:「你一個不經意,毀了我好多溫柔。」


    江息溪全身一陣惡寒:「算了算了,七皇子付錢,袖桃紅玉,我們去買花燈,你家姑娘現在可有鳳求凰呢!」


    鬱清梨捂著嘴偷笑,第一回覺得,大昭這樣的生活,真愜意,若是七老八十,也每天這麽拌嘴,倒也不寂寞。


    待袖桃和紅玉隨著江息溪去買花燈後,古川倒是有點不自在了,看看自家主子,隻能嘿嘿一笑,看看鬱清梨,又是嘿嘿一笑,末了不讓加詞:「好看,真好看。」


    鬱清梨有一種腹背受敵的感覺,左邊江煦之,右邊古川,她支支吾吾嗯了一聲。


    古川撓了撓頭,總覺得呆的很難受,幹脆對江煦之道:「我去看看袖桃,她夠不著那花燈。」


    古川指著袖桃站著的花燈牆前,江煦之沒說什麽,隻是神色恢複往常,淡淡嗯了一聲,許是自知今夜自己也有些奇怪,於是咳了咳,對著鬱清梨淡淡道:「那邊有空缺,不如先去將花燈放了?」


    他指著河堤下跳板上剛剛走掉的一對男女,樹影搖曳,斑駁的光模糊了遠處的景致,鬱清梨沒多想,從袖中小心翼翼掏出那盞江煦之給的花燈道:「可是沒火沒蠟燭。」


    江煦之低下頭,從袖中掏出一個小小的香包袋。


    鬱清梨瞧著那香包袋有些眼熟,這好像是她店鋪裏裝脂粉罐子的外包裝吧?江煦之怎麽有這玩意兒?


    江煦之說:「火折子和蠟燭我都有帶。」


    忽瞧見鬱清梨盯著他手中的香包袋出神,驀地耳尖一紅,連忙攥緊手中,裝的一副清明模樣,解釋時卻有些磕巴:「這是,這是古川替我準備的,說是,說是……」


    猶豫了半天卻不知道怎麽說,一看便知鮮少說謊,怪不得容易得罪人,不夠圓滑。


    鬱清梨噢了一聲,說:「我瞧著挺好看的。」


    大抵是古川準備的。


    許是上次送荊氏的禮盒,包裝她隨意丟了被古川拾了去,遂歡喜的看著遠處河麵一片花燈的美景催促道:「走,我們快去快去,那邊沒人,早點放。」


    江煦之愣愣的點了點頭,手心卻沁出一層汗,打濕了香包的絨布。


    鬱清梨快速的下了台階,小心翼翼踩在跳板上,將手中的燈籠放到一旁樹枝上掛起來,招手喚江煦之過去:「快來快來。」


    笑聲如銀鈴,叫江煦之忍不住也加快了步子,他甩開袍角,也隨著鬱清梨緩緩半蹲了下去,鬱清梨伸手,從他掌心取走蠟燭,置入蓮花燈中,江煦之微微前傾,替她打著火折子,光一瞬間涼了起來,照的那花燈光影撲朔。


    他一隻手擋風,一隻手往前送,鬱清梨身子後仰,兩個人貼的很近。


    鬱清梨因為後傾的呼吸變得急促,絲毫不覺,隻是那酥酥靡靡的呼吸隨著風,送到了江煦之的脖頸間,他的耳朵更紅了,手竟微微抖了起來,蠟燭瞬間亮了起來,若有似無的熏香竄進二人鼻中。


    燈火映照著鬱清梨的臉頰,江煦之說:「許願吧。」


    鬱清梨雙手合十,然後想起什麽似的:「你不許願麽?」


    江煦之一愣,他倒是確實沒想過許願,有些漠然的搖了搖頭,隻聽鬱清梨偏頭看著他,眼光晶亮,如漆黑的果子:「我分你一個願望,一起許吧。」


    江煦之仍是搖了搖頭,道:「我沒什麽願望。」


    鬱清梨癟癟嘴:「人怎麽可能會沒有願望呢?哪怕國泰民安,都是願望,佛祖尚且留有私心,你又不是佛,怎會無欲無求。」


    江煦之被她問住了,卻不敢直視鬱清梨的眼睛,隻是催促她許願。


    鬱清梨放棄催促,於是對他道:「那我給你留一個,你若是想到了,就快些許。」


    「好。」江煦之勾了勾唇角。


    隻見鬱清梨緩緩閉上雙目,麵色認真虔誠,眼睫纖長,挺翹如振翅的碟,圓潤的鼻尖與唇瓣連著一片柔和的弧線,江煦之偏頭看著鬱清梨,竟突然有了願望。


    他學著鬱清梨的模樣,緩緩將雙手置於下頜,虔誠莊重。


    佛若有耳,當聞他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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