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不是妳想的那樣。」他有他的苦衷。


    「才怪。」她才沒想什麽。「你根本就是在耍我──」


    眼見海珍珠失去理智,李英豪幹脆低頭吻她,不讓她再胡亂說話。


    嘴唇不期然被吞沒,海珍珠都呆了,火天無法反應。


    李英豪重重啄了她的嘴唇,然後放開她。


    海珍珠用手摸摸自己的嘴唇,不敢相信他真的吻她,之前她就已經警告過他,不準隨便碰她,他把她的話當耳邊風。


    「我說過你若是敢再跟我開這種玩笑──」又一次地,海珍珠的話還沒講完,她的嘴唇就落入李英豪的掌控之中,不讓她有傷害彼此的機會。


    這次的吻來得更猛、更激烈,李英豪幾乎是拚了命的吻她,讓她知道,他是玩真的,沒有半點虛假。


    一吻既罷,海珍珠差點不能呼吸,李英豪將她擁入懷裏,柔聲解釋。


    「不是玩笑,我從來就沒想過拿這件事開玩笑。」他強力的擁抱甚至比他的吻更教海珍珠迷惑,如果他這不叫玩笑,那會是什麽?


    「我是真的喜歡妳,珍珠。」李英豪決定不再隱藏自己的心意,大方說出口。


    海珍珠除了呆愣以外,真的很難有其他反應,他的表白來得太突然,殺得她措手不及。


    「陳江快已經走了,我沒有被捕的危險,你不必再演戲。」她想了半天,竟然隻想到他在演戲,真教他哭笑不得。


    「妳認為我隻是演戲?」他放開她苦笑,不曉得她那顆腦袋都裝什麽,漿糊?


    「難道不是嗎?」她不服氣的反問李英豪。「你明明是欽差大臣,卻故意裝成無所事事的公子哥兒,這不是演戲是什麽?」


    「我如果不這麽做,吳得興就會知道我是皇上派來的欽差,不過讬妳的福,現在他已經知道我的身分,以後查案會更加困難。」李英豪越說頭越痛,他本來想快速將案子了結,現在看來破案的時間必定會延長。


    「查案,查什麽案?」海珍珠根本不知道自己闖下大禍,連累到李英豪。


    「今年朝廷征稅,杭州隻上繳了三百二十萬兩,比起往年足足少繳了八十萬兩,皇上派我查明,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麽弊端。」他解釋。


    「少繳了這麽多?」海珍珠聞言十分驚訝。


    「吳得興找了各種理由說明短收的原因,但皇上不相信,我也不相信。」別忘了他正是出身杭州,雖然八年前舉家此遷,但他好歹也在杭州住了十五年,對杭州的情況還算了解,以杭州之富饒,是不可能一下子減少那麽多銀子。


    「去年因為雨水過多的關係,確實曾聽說過稻米欠收,有些河道還發大水,但也不至於短少這麽多銀子。」海珍珠因為經常在外麵走動,聽過很多小道消息,問她最準。


    「確實如此。」李英豪點頭。「皇上也大約知道整個情況,所以才派我南下查案,希望我能盡快將案子查個水落石出。」


    「不用查了,肯定是杭州所有大大小小的官卯起來互相勾結,私吞銀兩。」海珍珠驟下結論。


    「妳怎麽曉得是官員互相勾結?」這次換李英豪愣住,不解地望著海珍珠。


    「這是杭州百姓都知道的事,隻有皇上不曉得。」海珍珠回答得理所當然。「本來以為皇上是笨蛋,但他會派你來查案,證明他沒有我想像中那麽笨。」


    「妳有資格說人家嗎?」李英豪忍不住發笑。「真要比笨,沒人及得上妳,說妳是狀元也不為過。」


    「你說什麽?」他的意思,是她笨到可以搶第一嗎?太失禮了。


    「本來就是。」他消遣她。「虧我們兩人從小一起長大,妳連我和黑衣人是同一個人都分不清楚,一般人早就猜到了吧?」直是有夠遲鈍。


    「你怎麽知道黑衣人?」她哇哇叫。「我又沒告訴過你,難道你就是……」


    「我剛剛不是說了,我們是同一個人。」完全沒在聽。


    海珍珠聞言嘴巴張得跟橘子一樣大,半天合不起來。


    「我隻是戴上麵罩,再壓低聲音,妳就認不出來。」他搖頭。「真不知道該說是妳太單純,還是太迷糊?不過很好玩就是。」


    「……你還敢說自己不會演戲!」海珍珠又掄起小拳頭,想打他幾拳發洩怒氣。


    「你們明明是同一個人,裝得還像一回事,把我耍得團團轉。」她非打死他不可。


    「我也是萬不得已。」他抓住她的手腕,拜托她別再打了。「我不能暴露我的身分,即使對象是妳也一樣。」這是身為欽差的痛苦,請原諒。


    「可是你是欽差的事已經被陳江快知道,這該怎麽辦才好?」都是她的錯,她若是聽他的勸告金盆洗手,他也不會為了救她洩漏自己的身分。


    「見招拆招,總是找得到辦法應付。」他並不擔心。


    「可是……」她總覺得過意不去。


    「比起暴露身分,我更在意妳的想法。」對他來說,她跟國家大事一樣重要,不,比國家大事更重要,因為她是要陪伴他一輩子的人。


    「我還能有什麽想法,就是闖禍了。「想到他因為自己而曝光,海珍珠就懊惱得想掐死自己。


    「我不是指這件事,我指的是我們的婚事。」不要裝傻。


    「我們的婚事?」她不明就理地看著他,不是裝傻,而是真的不知道他在說什麽。


    「我剛才對陳江快表明妳是我的夫婚妻,雖然是為了救妳臨時想到的計策,卻也是我內心的想法。」她癡呆的表情讓他忍不住歎氣。「如果我沒有記錯,我已經跟妳暗示好幾次我想和妳成親,隻是妳都不放在心上。」


    呃,仔細回想,好像是這樣。她被禁足那天,他就要她嫁給他,去確認他是不是黑衣人那天,還遭他調戲,那時他也提到成親的事。


    但是……


    「你每次都是用開玩笑的語氣,鬼才會把你的話放在心上!」她隻要想到他調戲她時的嘴臉,忍不住又想打他,被他一把抱住。


    「對不起,用了不對的語氣說話。」都是他的錯,是他太笨。「但我對妳是真心的,我是真的喜歡妳。」


    這次,他不再開玩笑,而是非常認真,認真到讓她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我沒想到你是抱著這樣的想法。」她還以為他和她一樣,隻是將她視為青梅竹馬的好朋友,沒想到他對她懷抱著另一種感情。


    「我一直都是這個想法,隻是妳不願意去發現。」他不知道她是刻意忽略,還是無法接受。當友情變成愛情,的確需要勇氣,他也是鼓足了勇氣才敢表明他的心意。


    「說實話,我現在腦筋一片空白,沒辦法回答你。」她得花時間好好想想,自已對他是何種感情。


    「我知道這對妳來說不容易,但答應我,不要馬上拒絕我。」留給他一點希望。


    「嗯。」她不會拒絕他,但也難以點頭,好矛盾。


    李英豪微微一笑,偏頭親吻她的臉頰,海珍珠的身子頓時好像被罵蟻咬了一樣微微顫抖,變得好奇怪。


    她正想嚴正抗議,他不應該偷襲,這個時候總管在門外不停用力咳嗽。


    「咳咳!咳咳!」就怕他們在房內做什麽苟且之事,真做的話也趕快分開。


    李英豪立刻放開海珍珠,海珍珠趕快撥了一下頭發,正襟危坐。


    「有事嗎,華叔?」丟臉死了,差點被總管看到他們抱在一起。


    「老爺請小姐和李公子去大廳一趟。」總管在門外回道,和他們一樣不好意思。


    「我和麵團?」


    「是的,小姐。」


    「奇怪,爹連你也一起叫了,到底有什麽事?」海珍珠和李英豪互看一眼,李英豪聳聳肩,腦中浮現出「成親」兩個字。


    「走吧,去了就知道。」如果是這樣,那就太好了。


    李英豪一心一意想要和海珍珠結為連理,但姻緣這事兒可沒那麽簡單,通常得繞好幾個彎,才能真正打成同心結,一起攜手到白頭。


    「天氣真好!」打開窗石,深深吸入一口新鮮空氣,李英豪今兒個的心情特別舒爽。


    「看起來跟平時沒兩樣,有什麽好的?」相較之下,海珍珠的臉色就很難看,比壞掉的魚還要臭。


    李英豪暗自竊笑,讓他們的心情出現這麽大反差的原因,就出在海萬行身上。海萬行昨兒個晚上親手將海珍珠交給他管教,徹底的放棄海珍珠。


    「從現在開始,妳就歸英豪所有!」海萬行既生氣又失望,已經不知道怎麽管教海珍珠。「我把妳送給英豪當仆人,看妳多會作怪!」


    這等於是宣判海珍珠死刑,她寧可被陳江快抓走關起來算了,也好過委身當仆人。


    「爹!」


    這對於海珍珠來說,當然是一大打擊,對李英豪卻是一個美好的意外,海萬行雖然沒能如他預期把女兒嫁給他,但用這樣的方式把海珍珠送給他,某方麵來說更好,因為他們確實需要更多的時間培養感情,雖然說他們是青梅竹馬,但畢竟也分開了八年,是有必要再重新熟悉。


    海萬行這麽做還有另一個用意,李英豪非常清楚,海萬行想借由他的欽差身分保護海珍珠,另一方麵也希望他能幫忙看緊海珍珠,因為他無法時時刻刻盯著她,把她鎖在房間也沒用,她還是想得到辦法逃出來,倒不如直接交給李英豪看管,友正他早已認定李英豪是女婿,李英豪私底下也向海萬行表達過娶海珍珠的決心,翁婿兩人一搭一唱,裏應外合,海珍珠插翅難飛,隻不過她本人並不清楚這一切就是了。


    狠心的爹,竟然就這麽把她連夜趕出家門,這算什麽?


    雖說走幾步路就到家,海珍珠仍是對海萬行的舉動感到相當不滿。沒錯!她是差點兒連累到她爹,但他老人家也不能把她送給李英豪當女仆啊!到底她還是海家的千金大小姐,這件事若是傳出去能聽嗎,還不成為街頭巷尾的笑話?


    「咳咳!」突然間由任她打罵的可憐小跟班,搖身一變,變成使喚她的大爺,李英豪樂於提醒海珍珠現在他才是老大,她若想在他家好好活下去,最好乖乖聽話。


    「幹嘛?」海珍珠沒好氣的瞪著李英豪,不滿他真的接受她爹的請讬,收她當女仆,他應該當場拒絕才對。


    「給我倒杯茶來。」李英豪才不會傻到拒絕海萬行的好意,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求都求不來。


    「什麽?」居然敢叫她倒茶?


    「我記得伯父說過,若是妳不肯聽話,盡管跟他說,他會把妳送到更嚴厲的人家。」李英豪使出殺手鐧,成功讓海珍珠閉嘴,乖乖去幫他端茶來。


    「哼,就隻會威脅我。」臭老爹,沒別的法寶了嗎?隻生她一個女兒,還成天想把她送給別人。


    「伯父也是用心良苦,怎麽妳就是不懂呢?」李英豪搖搖頭,開始反省自己是不是過於寵她,以至於她眼裏除了自己以外,什麽都看不見。


    「你以為我真的這麽笨啊?」呿。「我當然知道我爹的用意,他會把我送到你這兒來,是不想我再惹事。」


    「妳明白就好。」他可不希望他們父女倆不和睦,那對他沒有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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