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玫瑰覺得不對勁,走近想喊醒他,卻被他一把給拉住,整個人就這麽趴在他裸露的胸膛上,而且毫無預警的,他的唇火熱的鎖住了她,舌頭長驅直入地撬開她的唇齒,她的初吻就在這莫名其妙的情況下失去了。


    嶽禹群的吻一點都不溫柔,而是沒有節製的探索,一隻手甚至撫上她的胸脯。


    桑玫瑰一驚,連忙推開他,遷一推太倉皇失措,一巴掌不小心打在他的臉頰上,也打醒了他。


    “玫瑰?”他連嗓子都啞掉了。


    “對,是我。嶽禹群,你是不是不舒服,我看你全身紅通通的,還是你起酒疹了?”


    “不……我想我不是起酒疹……該死的,我好熱……”嶽禹群拭去額頭的汗。


    現在是夏天,氣溫的確是很高,但她已經開了客廳的冷氣啊。


    “不然我再把冷氣溫度調低一點。”


    “不,沒用的。”嶽禹群像是想起了什麽,低低咒罵好幾聲。“我應該是被下藥了……”


    “什麽?”


    “我朋友八成在我的酒裏加了料。該死,我就知道那群家夥什麽手段都使得出來,他們肯定有打賭,賭我今晚會不會脫離處男身份……”要不然也不會連這種賤招都使出來。


    “你的意思是說,你的朋友給你下了……春藥?!”桑玫瑰非常不敢置信。


    “大概,所以我才會渾身不對勁……”


    難怪她覺得他整個人怪怪的,但又不像是喝醉的樣子。


    “那現在怎麽辦?我還是送你到醫院吧。”


    “不,不用了,我朋友隻是好玩……我忍一忍、睡一覺就好了,隻是……”嶽禹群苦笑。


    “隻是什麽?”


    “隻是你得趕緊回避,進房間去把門鎖好,不管我在外頭如何哀嚎或懇求,千萬別開門,懂嗎?”


    桑玫瑰不是笨蛋,當然懂嶽禹群話裏的意思,一張小臉微微紅了起來。


    “那、那我現在就進房間去。”


    “嗯,好女孩,快進去吧。”


    桑玫瑰回到房裏,將門鎖起,決定聽嶽禹群的話,不理會在外頭的他,但越是不想理會,一雙耳朵卻更加在意外頭的聲響,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根本睡不著。


    隨著門外嶽禹群痛苦的呻 吟越來越大聲、越來越清楚,桑玫瑰確定自己根本無法在這種情況下入睡。


    她罔顧嶽禹群的警告,再度走出房門,她甚至抱著一個想窪--處女膜這種東西在這年代已經不代表什麽了,她欣賞嶽禹群,甚至他對她而言是特別的存在,如果能減輕他的痛苦,她願意……


    九月,正是各大學開學的時候,身為大學新鮮人的桑玫瑰結束工讀的工作,忙於新學期的準備。


    她必須讓自己忙一點,才不會想起一個多月前的那一夜。


    後來她還是不聽嶽禹群的勸告,主動走出了房門,那時候他正在跟體內的欲 望相抗衡,他痛苦的模樣她實在看不下去,決定主動投懷送抱……


    那一次的經驗實在稱不上美好,嶽禹群被欲 望所驅使,像隻猛獸般本能的行動,再加上兩個人都沒有性愛經驗,完全是靠平常聽來或看來的知識還有身體的直覺反應……


    而之後……由於嶽禹群趕著赴美,他什麽也沒多說,隻說大概一個多月後還會回台灣一趟,到時候他們再來詳談。


    其實沒什麽好談的,她不在意那片薄膜,更別說什麽要他負責任,一切都是她心甘情願的,他無須放在心上。


    她打算等嶽禹群回來後,就這麽告訴他,隻是在等待的期間,心頭難免忐忑,她總會想,嶽禹群是怎麽看待他們之間所發生的親密事件。


    而就在開學的前一周,桑玫瑰胃老是莫名其妙的不適,她以為是因為最近太忙,飲食不正常所導致,所以她吞了幾次胃藥,但都不見改善,每天早上起床仍有思心感,吃飽也會胃脹氣。


    “我說玫瑰啊,你的胃還在痛嗎?”桑爸爸上班臨出門前,關心的問。


    “爸,沒事的,可能最近太忙,還有全新的環境也讓我有些壓力。”


    “晚上爸爸帶你去看醫生好了。”


    “爸,我不是三歲小孩,我會自己去看醫生的。”桑玫瑰知道父親隻是擔心她。


    桑玫瑰跟父親的感情很好,但跟嚴厲的母親就比較不親近。她母親是個對家人跟自己要求都非常高的人,很少笑,覺得她自己的人生不如預期,好比嫁給了一個普通的公務員,不能讓自己的生活更好,得在私立高中做一個讓人使喚的低層員工。


    對於母親的埋怨跟不滿,桑玫瑰一直無法認同,但她終究是自己的母親,隻能認真讀書,盡力達剄她的要求。


    最近她以優秀的成績從正理高中畢業,且甄試上國立大學,母親這幾個月對她的表現應該是滿意的吧,給她的笑臉也比平常多,就連弟弟也說,晚餐餐桌上的菜色變多變好了。


    父親得到她的保證之後就出門上班去了,母親此時從房間走出來,她也趕著去上班,臨出門前還交代桑玫瑰晚上要回來吃飯,因為她早上買了鮮魚,晚上要燉魚湯。


    看來弟弟還真是說對了,桑玫瑰不禁莞爾。


    不過一想到魚湯,她怎麽感覺胃輕微的抽搐了一下,還有一些些反胃呢?


    此時的桑玫瑰仍沒有想太多,一直到晚餐時刻,她回到家……


    當母親從瓦斯爐上將所燉的魚湯端上餐桌,那鮮魚摻雜著薑絲的氣味讓弟弟跟父親食指大動,但桑玫瑰的反應卻是--


    搗著嘴往廁所衝去,整個人趴在馬桶上大吐特吐。


    但她隻是幹嘔或是嘔出酸水,感到非常的不舒服,她撫著胃,疑惑自己最近到底是怎麽了。


    然後,她突然整個人僵住,聰明的她想到……


    不,她根本不聰明,要不然她早該想到,她這個月的生理期似乎遲到了,她之所以會感到胃脹、嘔吐反胃是因為她有可能懷孕了?


    “玫瑰、玫瑰,你還好吧?”桑爸爸一臉擔憂的站在廁所門邊問。


    “我很好,爸,你不要擔心。”當下,她隻能用謊言安撫父親,其實她自己也非常不知所措。


    她最擔憂的是,她或許可以瞞過父親,但精明且有懷孕經驗的母親……


    桑玫瑰一抬眸,驚見母親來到父親的身後,臉色凝重且難看,看來她最怕的事已經發生了,她原以為還可以再隱瞞一陣子的。


    “同任,你回去吃飯。”陳金鳳要丈夫回餐桌去。“玫瑰,你跟我進房來。”


    桑玫瑰跟在母親身後進到臥房裏,陳金鳳將門給關上,轉身,一臉嚴厲的瞪著她。


    “你懷孕了。”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桑玫瑰知道隱瞞不了,默默的點頭承認。


    陳金鳳氣瘋了,一個箭步向前就甩了女兒一巴掌。


    “未婚懷孕,你要我跟你父親的麵子往哪擺。”


    桑玫瑰搗著發疼的臉頰,低著頭,麵無表情。


    “誰?是誰的野種?”桑玫瑰選擇沉默。


    她的沉默讓陳金鳳更為捉狂,“不講,你還敢不講,你自己都自身難保了,還想保護別人!”


    陳金鳳抓起桑玫瑰的頭發,不顧她是懷有身孕的人,一把欲將她往地上摔,還好桑同任及時衝進來。


    “孩子的媽,不要這樣,不要太激動,我們聽聽玫瑰怎麽說,她這麽聰明這麽乖,怎麽可能……”桑同任不放心,躲在門外偷聽,一聽到老婆責罵女兒,連忙進來搶救。


    “你走開!”陳金鳳要擋在女兒麵前的丈夫滾開。


    “別這樣,孩子的媽。”


    “她今天敢跟男人上床懷上小孩,就不要怕會被我打,我今天就要打死她,連同她肚子裏的孩子一起打死,免得丟盡我們桑家的臉。”陳金鳳從頭到尾在乎的就隻有麵子問題。


    桑玫瑰難過得躲在父親後頭,向來驕傲的她,此時也隻能默默垂著淚。


    母親的話像一把又一把的利刃刺進她的心窩。對母親而言,女兒的死活沒有麵子來得重要。


    “快說,你還不快說!肚子裏的孩子到底是誰的?!”陳金鳳捉狂的吼叫。


    桑玫瑰咬著唇。不能講,她決計無論如何,她都不會講的。


    “……你不說也沒關係,我想我知道孩子是誰的了。”


    陳金鳳是何等精明的女人,剛剛是因為太過生氣,歇斯底裏的失去了判斷,她使勁抓住女兒的雙肩,雙眸發亮。


    “是不是嶽禹群的?”她曾意外撞見過女兒跟嶽禹群在校園某偏僻的一角見麵,兩人似乎還相談甚歡,互動像是頗有交情。


    對於女兒的交友狀況,她一直掌握得很好,她不許女兒在大學畢業以前結交異性朋友,就算以後交了男友,對萬的家世背景也必須先行讓她評估過。


    總之,她絕對不許自己的一雙兒女脫離她的掌控。


    當時,陳金鳳看見桑玫瑰跟嶽禹群在一起,之所以沒有出麵製止,事後也沒有警告她,那是因為嶽禹群不是尋常人,他可是人人望塵莫及的名門富豪之後,往來是有好處的。


    她之所以猜嶽禹群有可能是女兒肚裏孩子的爸,實在是因為女兒的社交圈相當單純,她根本沒有異性朋友,除了嶽禹群之外。


    桑玫瑰萬萬沒有想到,母親竟然會知道!


    她太過錯愕了,以至於忘記掩飾自己的震驚,而她一臉驚駭的模樣說明了事實。


    “果然被我猜對了。”陳金鳳得意的說。


    “不!不是,不是嶽禹群的。”


    桑玫瑰的極力掩飾跟否認,反而讓陳金鳳更加的確定,此時陳金鳳就好像中了樂透大獎般的開心,但她不能表露出來。


    她緊抓桑玫瑰的手,“走,我們這就上嶽家討公道去!”


    “不,我不要,我不去。”桑玫瑰極力反抗。


    “由不得你不去!”


    “媽,我求求你……”桑玫瑰聲淚俱下,甚至跪了下來。


    她不能去,當初對嶽禹群“獻身”是她自願的,她從不求什麽,意外懷孕是她連想都沒想到的。


    她承認自己並非完全一點私心都沒有,她是喜歡嶽禹群沒錯,就是因為喜歡,她沒辦法見他被藥物控製,如此的痛苦……可是她真的從沒想過要以此來要脅他。


    她很清楚母親勢利的性格,若真的到嶽家去,肯定會鬧到不可開交。陳金鳳哪容得女兒反抗,她硬拖著桑玫瑰走。


    桑玫瑰邊哭邊乞求母親打消念頭。


    “金鳳,別這樣,玫瑰若不想去就不要去,你要顧慮女兒的心情啊。”桑同任心疼女兒,撥開妻子的手,要老婆別逼迫她。


    “桑同任,你到底是不是個男人,女兒被欺負,你怎還沉得住氣?!”


    桑同任並不認得嶽禹群,也不清楚陳金鳳此時心裏所打的主意,他想了一下,覺得女兒確賞受了委屈。


    察覺父親的態度明顯放軟了,桑玫瑰懇求道:“爸,不要,我不要去……”


    “玫瑰,我們是為你好。”桑同任也加入遊說行列。


    最後,不管桑玫瑰如何哭求、如何抗拒,她終究被拖上了車,前往嶽家。


    今晚的嶽家,熱鬧非凡。


    嶽大山放下繁忙的醫院事務,早早就趕回家裏;何樂月則是下午就先行從學校返家,洗手做羹湯,隻因兩個寶貝今天都從美國回來團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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