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拿出扇子,褪下了手上的翡翠鐲子。這鐲子是媽媽送的,可另一隻在阿芙手裏,她舍不得扔卻越不願意戴了,用帕子緊緊裹了幾層,放進匣子裏裝好。她便拿著扇子站到了窗前,用盡全身力氣扔了出去。


    「啪」,阿福聽見扇子落在地上的聲音,她深吸一口終於釋然。


    次日,阿福是穿著徐婆子給她訂的嫁衣出門的。為了襯那一身朱紅的嫁衣,她還特地畫了個美麗的妝,塗了正紅唇脂,越發顯得明目皓齒,豔若芙蕖,若不是她年歲不足,定然還能更盛幾分。


    阿福照了照鏡子,心裏生出幾分待嫁的忐忑,朱公子看到她這樣,會更喜歡她一些嗎?


    燕王親來接她,看她一身紅妝,臉色恢複了幾分紅潤,也覺得高興,不顧眾人眼光,親自抱了她出門。


    阿福隻想著朱公子會不會喜歡她的裝扮,沒想到朱公子行事這麽放蕩不羈,羞得不敢抬頭,隻蜷著身子把頭埋在朱公子懷裏,做了一隻縮頭的小烏龜。可環在朱公子脖子上的手卻是聽從心意舍不得撒手,嘴角也默默掛了笑。


    今日她就出嫁了,以後朱公子就是她的夫君和依靠。這麽想著阿福倒也不覺得被人盯著看有多羞臊了,她悄悄抬起頭看了朱公子一眼,麵如冠玉、唇若含朱、鼻如懸膽、劍眉星目……她把自己能想到的形容美男子的詞都拿來誇了朱公子一遍,咧著嘴偷偷笑了,朱公子長得真俊呀。


    馬車是停在別院門口的,燕王這抱美而行的風姿整個別院的人都看見了,見慣了揚州風月的別院眾人和吳明德隻覺得理所當然,甚是風流,燕王府的侍衛們卻是頭一回見自家高冷王爺冰山融化,春暖花開,看得眼睛都直了。


    曹正淳「啪啪啪」幾連拍,把那幾個沒出息的打醒,自己挺直了腰杆,真是沒見識,這才到哪呢,他賭一年俸祿,往後更「昏庸」的王爺也能見得到。


    「下回不要當著人前這樣了,不好。」阿福打心裏很喜歡朱公子這樣寵愛她的感覺,可是又怕對朱公子的名聲不好。


    燕王剛把阿福放在車裏,就被阿福拉住了袖子。


    「如何不好?」燕王看她紅得耳朵都要滴血了,就連額頭上的朱砂痣都越發的紅得跟珊瑚珠子似的,說話不敢看他,長長的眼睫毛顫呀顫,不由好笑,小丫頭還知道害羞了。


    「有損公子的顏麵,」阿福終於鼓起勇氣抬頭看他,可一遇到朱公子深邃的目光她就又成了縮頭小烏龜,深深地低下頭去了。心裏再一次感歎,朱公子長得可真是好看呐。


    少女情懷總是詩,如此英俊多情的公子,怎麽能不輕易愛上他呢。


    「我抱自己的人,損什麽顏麵,」燕王殿下霸氣十足,「旁人羨慕都還來不及。」


    一開始對她好,主要是受了夢境的影響,可處了幾日,這樣可憐可愛的小姑娘,就算不曾做過夢,他也想要對她好,隻是目前好的方向無法與夢裏一致。


    燕王揉了揉阿福的頭,「別胡思亂想,我對你好,旁人隻有羨慕的,誰也無法中傷你我。」


    他說什麽她都信,阿福心裏甜滋滋的,乖乖點了頭。


    「這裏到碼頭不遠,你自己一個人不要害怕,」燕王不放心的交代了一句。她本來年紀就還小,正是該被父母長輩寵著的時候,如今卻以姬妾的身份,將要被他帶到千裏之外的京城。


    她已經不是小孩了,都是出嫁的大人了,怎麽能用哄小孩子的語氣跟她說話!可是朱公子這樣跟她說話,她也覺得好開心,阿福抿了抿唇,含羞帶怯地看了跟前高大的男人一眼,「我知道公子在外麵,就不怕了。」


    甜言蜜語,阿福她也是很會說噠!


    燕王一不留神就被喂了一嘴糖,心裏頭甜滋滋的,語氣柔軟的說了一個「乖」,這才從車裏出去了。


    阿福馬上撲到車窗前,臉蛋紅撲撲的看著她家朱公子幹淨利落的翻身上馬。啊呀,我家公子真厲害!


    「明德就不必送我了,」燕王坐在馬上,對正艱難地往馬背上爬的吳明德道。


    平日裏出門都是靠馬車和轎子,從沒打算學騎馬的吳明德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公子見笑了,我這就能上馬了。」燕王殿下來他沒能迎接,燕王殿下走,他怎麽也要去送啊。


    「不必,」燕王覺得吳明德爬馬背的樣子很傷眼睛,並不想再看,他語含深意的對吳明德說,「要起風了,該收拾的東西都收拾好,免得淋了雨。」揚州知府為人不錯,並非屍位素餐之輩,倒是可以用。


    吳明德其實沒聽的太懂,卻也知道燕王是好心提醒,忙立正站直了,正正經經鞠了一躬,「多謝公子提醒。」


    待目送燕王一行遠去了,吳明德立刻對身後的小廝大叫,「快備車,本公子要回家!」


    卻說阿福坐著車到了碼頭,就有一個十七八歲的丫頭來扶她下車,「奴婢翠眉,是公子身邊伺候的,公子吩咐奴婢來伺候姑娘。」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吾妾阿福 卷一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月泮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月泮並收藏吾妾阿福 卷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