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羞答答的牽住了燕王的袖子,「謝謝王爺。」劉太太為什麽給她送禮,幫她找東西,阿福門兒清,都是因為朱公子啊。


    嗯哼,燕王清咳一聲,正了正身子,再一次坐懷不亂,「我看箱子裏有幾樣東西還算有趣,倒是適合給你賞玩。」他從袖子裏掏出來那塊鑲嵌紅藍寶石的懷表,遞給阿福看,「這叫懷表,可以看時辰的。」他正要教阿福怎樣看時辰,就見她心思全被懷表裏的小鏡子吸引去了,探著身子,對著小鏡子照來照去。


    燕王不由失笑,果然是小姑娘,就放棄了先教學的想法,笑道:「這是玻璃鏡子,不過有些小,等回去我給你找一塊大的放屋子裏頭。」


    阿福一聽眼睛都亮了,「謝謝王爺!」語氣別提有多歡喜了。


    她這模樣,讓燕王想起了還是隻小奶狗的阿黃搖著尾巴討肉吃的樣子,便伸指在阿福翹挺的鼻頭輕輕一點。


    阿福覺出來其中的寵溺,唇邊的梨渦深深陷下去,笑得可甜啦。雖然翠眉形容裏的王府規矩森嚴,白側妃不苟言笑,陳嬤嬤嚴肅端方,但是,她隻要有朱公子喜歡她,她就還是曬曬太陽就能長得茂盛的小野草,她一定能早日撲倒朱公子的。


    雖然今天又一次沒能把朱公子留下來,阿福還是信心滿滿。


    次日,翠眉就收拾整齊來阿福這裏當值了。她一來,頓時把連翹和淡竹兩個擠得沒地方站了。


    阿福也不管翠眉怎樣收拾連翹和淡竹兩個,她又不是傻的,每次朱公子一來,她倆個最積極,朱公子不來的時候,就各種攛掇她去找朱公子。哼哼,她不說,都記著呢。


    被翠眉收拾過,連翹淡竹兩個就變得安分多了,對阿福也就伺候得更周到。尤其淡竹做得一手好湯,日日湯湯水水的把阿福養得紅光滿麵的,等到下船的時候,阿福穿的小衣都緊了。


    翠眉不再故意冷待阿福以後就變成了個很好相處的人,也難怪燕王會帶她下揚州,讓她教阿福規矩。


    阿福本來還有些擔心翠眉也對她家朱公子有心,結果有一天兩人出去走廊透風,翠眉忽然紅著臉叫她往下看。阿福低頭一看,就看到了那天晚上看到的男人,還是一樣的打扮,一樣的氣勢。


    「那是王府的侍衛統領陸統領,」翠眉臉蛋兒紅撲撲的都蓋過了她擦的胭脂,「真的好俊啊。」


    那天光線不好,又離得遠,阿福沒看清楚人具體長得什麽樣,今天終於看清了,也就是一個鼻子兩個眼睛,哪裏有她朱公子好看了?


    不過阿福很小心機地附和了翠眉,「陸統領確實是俊俏。」翠眉不喜歡朱公子真的是太好了。


    「我覺得陸統領比王爺好看。」翠眉很小聲地跟阿福說。


    「是,」阿福違心的應了一聲。原來翠眉的心上人是陸統領,這樣她就安心了。


    翠眉猛點頭,扭過臉正要跟徐夫人探討一番陸統領的俊俏,就看見了默默站在她們身後,神色不明的燕王。翠眉一下子軟了,「王爺。」


    「王爺,」阿福忙轉過身來,也有點心虛,朱公子究竟有沒有聽到呢?


    「昨日叫你背的書,可背了?」燕王心情複雜,雖說他一向不看重容貌,甚至年少時因為容貌不似父兄勇武而苦惱過,但是阿福承認他容貌不如陸永川,他就不高興了,他哪裏不如陸永川了?陸永川還沒有他高!


    「我這就去背,」阿福心裏一跳,忙拉著翠眉就跑,朱公子太過分了,她好好的一等瘦馬,學的都是紅袖添香的書,為什麽要叫她從《論語》開始學啊?就因為經過了山東,朱公子突發奇想,說魯地是孔聖人家鄉,魯地的書更有靈性,便命人上岸給她買了一本《論語》叫她學。同時還買了《大學》、《中庸》、《孟子》,大有讓她一路學過去的意思。


    她又不考狀元!學不好還要打手心,很過分了!


    阿福蹭蹭蹭跑遠了。


    燕王背著手站在原地,麵無表情,他話都還沒說完就跑,真是越來越不把他放在眼裏了,都是慣的。


    曹正淳幸災樂禍地從樓上往樓下勤勤懇懇站崗的陸永川投去一瞥,這就叫人在甲板站,禍從天上來啊。


    手扶著腰刀在甲板上威風凜凜巡視的陸永川忽而覺得身上一寒,他摸摸鼻子,莫非是甲板上風涼?


    從揚州到京城,尋常客船走半個月也到了,他們的船走得更慢些,卻也隻花了二十日,便在四月中旬到了京城。


    阿福在船上就坐上了轎子,叫人抬著下了船,一路上就沒有在外人麵前露過臉。


    等到離開碼頭,進了街市,聽著外頭人聲鼎沸,阿福悄悄把轎簾兒揭開一絲縫兒往外頭看。先找朱公子在哪裏,看見朱公子騎著馬走在前頭,她就把提起的心放下了一半,才是分出精力來打量這後半生要住的京城。隻見屋舍嚴整,人煙埠盛,繁華不下揚州。阿福將兩處比了比,京城的氣象與揚州是完全不一樣的,打個比方揚州就像個溫婉的小家碧玉,勝在婉約精致,京城卻是端莊嚴謹的大家閨秀,沉穩大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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