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間,她差點以為自己要死了,朱公子知道她死了會不會很傷心,像惦記著他的王妃一樣惦記著她呢?


    事情發生得太快,翠眉都沒反應過來,兩個人都落了水,急得大叫救命,阿黃也狂吠著奔了過來,撲通一下跳了水。連狗都跳了,翠眉哭著差點也跟著跳下去了。


    幸好淑景園裏的人聽到了翠眉的呼救和阿黃的狂吠,跑出來看。淑景園有水,原來就有幾個會水的人侍弄園子,當即跳下水去救人。


    阿黃已叼著阿福的衣裳把人拖出了水麵,阿福第一個被人救了上去。接著慧姐兒也被人救上來了。


    兩人落水的時間短,上岸以後很快就清醒過來,隻除了有些虛弱,看起來都沒有大礙。


    「快去叫大夫,」翠眉心急阿福,先跪在阿福身邊給她擦臉。


    「這是怎麽了?」張侍妾卻不知從何處冒了出來,擠進來一看,頓時嚷嚷起來,「慧姐兒落水了!」


    又是一陣兵慌馬亂,請大夫的,找白側妃的,請王爺的都有。


    落水的兩個人都就近在淑景園換了衣裳,阿福被翠眉灌了一碗熱熱的老薑紅糖水出來,就見白側妃已經坐在中堂了,燕王卻是進了宮。


    阿福沒看見燕王有些失望,她差一點就不能見到他了呢。


    白側妃摟著慧姐兒,看見披散著頭發出來的徐氏穿著件素素淨淨的天青色衫子,清水芙蓉一樣動人,語氣不自覺就變得生硬了,質問阿福,「徐氏,這是怎麽回事?」


    「是慧姐兒去樹上摘櫻桃,掉進了水裏,我一時心急就跟著跳了。」阿福問心無愧,直接回答。


    「誰知道是不是你推的慧姐兒,」張侍妾站在白側妃身後,滿含妒意地說道。看了徐氏住的淑景園,張侍妾眼睛都紅得滴血了,就巴不得是徐氏推了慧姐兒,好一舉鏟除這個大敵。


    「我沒有,還請側妃明鑒,」阿福自覺身正不怕影子斜。


    「慧姐兒,你是怎麽掉進水裏的?」白側妃低頭問一直閉著嘴巴不肯說話的慧姐兒。


    慧姐兒眼神有些瑟縮,她抬起頭看了那個長得漂漂亮亮幹幹淨淨,聽說父王特別喜歡她的小姑娘一眼,她真是好看呢,難怪父王喜歡她。


    慧姐兒開口了,「是她,推我。」


    阿福沒想到慧姐兒這麽小一個孩子張口就說謊,眼睛瞪得溜圓,「她說謊,我沒有!」


    「慧姐兒可不會說謊,」張侍妾得了慧姐兒這句話,就如同得了聖旨,譏諷地道,「你害了慧姐兒還想脫罪嗎?」


    誰不知道慧姐兒是個傻子,傻子怎麽會說謊呢?說謊的當然是聰明人了。張侍妾勸說白側妃,「側妃姐姐,徐氏謀害慧姐兒,您可不能輕饒了她。」


    「稟側妃,慧姐兒確實是從樹上掉下去的,奴婢可以作證。」翠眉都看不過去了,氣恨地看了慧姐兒一眼,白眼狼!


    「你是她的侍女,當然要幫著自己的主子,」張侍妾冷笑。


    「側妃,櫻桃樹的斷枝也可作證,」阿福冷靜地自證清白。


    「慧姐兒可不會說謊,」張侍妾又提了一句,再勸白側妃,「側妃姐姐,可不要受了徐氏蒙蔽,您主管內宅,可要為慧姐兒主持公道啊。」


    白側妃隻猶豫了一瞬,就做出了決定,「徐氏謀害慧姐兒,其心可誅,先關進靜園思過,待王爺回府再行發落。」


    「側妃真是公正,」阿福氣不過,嘲諷了一句。


    白側妃眼神一閃,輕柔地拍了拍慧姐兒的背。


    阿福不等人來抓她,就主動走了出去,不就是關她麽,等到朱公子回來一定會相信她的。


    靜園是什麽樣子, 翠眉是再清楚不過, 見白側妃不分是非黑白就要把徐夫人關到靜園去, 顧不上許多,回房拿了一件披風就要跟著一起去。


    「徐氏是去思過可不是去享福的,翠眉姑娘跟著去是什麽意思?」張侍妾就是眼皮子淺看不得別人好過。


    「若是徐夫人有罪, 奴婢自然也有過, 」翠眉冷笑, 「一同關了,豈不是便宜。」


    翠眉是賢妃的人,白側妃也不好得罪她, 就抬抬手, 讓她一起去了。


    張侍妾看白側妃都沒有話說了, 她也隻好小聲嘀咕, 「害了慧姐兒還這麽囂張,等王爺回來可沒好下場。」


    聽見張侍妾的話,白側妃摟緊了慧姐兒,是呀, 慧姐兒才是王爺的心頭肉, 區區一個侍妾,涉嫌謀害慧姐兒, 王爺定然不會姑息。


    翠眉追出了門,把披風給衣衫單薄的徐夫人披上, 一低頭看見跟在徐夫人腳邊的阿黃, 她不由說了一句, 「有的人還不如狗。」


    阿黃下水救人,身上的毛都還沒有徹底幹,它威風凜凜地抖抖毛,抬起頭嗷嗚一聲,似是讚同。


    押送阿福的仆婦是沉香園的人,本想趁機給側妃出一口氣,但看著虎視眈眈盯著她們的阿黃,就不敢做什麽了,隻是嘴上催著,「夫人還是快些走罷,一會兒天就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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