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徐夫人來了,」王承恩當先躬著身進來,微微抬頭就看見王爺坐在榻上,手裏還拿著一本書,非常的鎮定自如,如果不是王爺把書拿倒了,他真的要相信了王爺一點也不著急見徐夫人呢。


    燕王渾然不知自己的裝模作樣已經被王承恩察覺,還很高冷地翻著書,淡然道:「知道了。」


    嘖嘖,王承恩算是見識到了什麽叫做表裏不一了,他很快退了出去,請徐夫人進了書房。


    阿黃眼疾腳快,哧溜先跑進了屋子。


    先進來的是狗,不是心心念念的小姑娘,燕王……很好,可以冷靜一下了。


    阿福後麵進來,就看到燕王拿著肉幹在喂阿黃,阿黃吃得可高興了,大尾巴搖得都看不清了。


    她也好想被他喂肉幹,阿福記起來那天吃到的肉幹,略有些饞。


    似乎小姑娘看的是他手上的肉?燕王「專心致誌」喂完了阿黃,拍拍它的脖子,阿黃就很乖地出門去了,路過阿福的時候沒忘了蹭個摸頭。


    燕王看得目色一沉,阿黃也大了,時候給它找個狗了。


    王承恩很有眼力見,自覺退出去不算,還把書房裏傻乎乎還在磨墨的小太監叫了出來,又緊緊關上了書房的門,可以說是非常的貼心了。


    「王爺,」阿福兩天沒有見到燕王很是想念,站在離他三步遠的地方道了個萬福,然後仔細地看他。因是在家中,燕王就穿了舒適的寬鬆道袍,衣襟鬆散,係了一條玉色腰帶,正巧衣裳又是湖藍色,阿福不由想起來香如故的初見,好像也是這樣的距離,她給他請了安,被他問她叫什麽名字。


    那時候她還覺得他孟浪來著,現在卻是怨念他不夠孟浪了,就差那麽一小步就可以被吃掉了,怎麽就是不成功呢?


    「今日怎麽過來了?」燕王語氣尋常,他放下了書,摩挲著手上的白玉扳指,看似不在乎,其實目光全都落在小姑娘身上了。


    阿福為了來見燕王,穿上了新做的夏衣,雨過天青色的對襟紗衣,袖子寬大如雲,挽著一條清煙似的月白披帛,淡鵝黃紗裙,清雅如山間晨露,又似初露尖尖角的小荷亭亭玉立。她本身就膚白如玉,臉上也不用敷粉,隻在唇上用了點粉色胭脂潤唇,越發顯得她眉目如畫,額上紅痣殷殷,真是妍麗之極。


    他的小姑娘真是漂亮極了。燕王生出一股吾家有女初長成的自豪。


    「王爺給我的院子題了字,我很喜歡,」阿福並沒有被燕王的故作冷淡所迷惑,他的目光都在她身上呢。阿福心裏甜滋滋的,小嘴說出來的話就更甜了,「王爺對阿福真好。」


    自己心意得到了回應,燕王當然是高興的,他努力壓了壓想要翹起來的嘴角,淡然道:「坐。」


    燕王自己是坐在紫檀羅漢榻上的,羅漢榻兩側又擺了椅子高幾,可以坐的地方有很多。阿福眼珠子一轉,反正他也沒有說坐哪裏,她就很自覺地坐在了羅漢榻上,與燕王隻隔著一張擺在羅漢榻上的壺門矮幾。


    這個距離對燕王來說很近了,他可以聞到她身上傳來的淡淡幽香,更何況夏日的紗衣薄透,那軟煙羅所製的衣裳如煙似霧,透過淡青的薄紗,隱隱可見衣下的肌膚瑩潤潔白。他記得那日的觸感,柔嫩光潤,滑如凝脂。


    他突然就覺得口幹舌燥起來,假裝很平靜地拿起矮幾上的茶碗,一打開蓋子,卻隻看到見了底的茶葉。這王承恩也太沒有眼色了,都不知道上茶。未免尷尬,燕王殿下依然舉杯假裝喝了一口茶。


    「王爺,我做了一個扇套,也不知道您會不會喜歡,」阿福全然沒發覺有什麽不對,羞答答地打開了帶來的盒子。「投我以木瓜,報之以瓊琚」這詩她還是會背的。雖然她沒有美玉,但她可以把自己的心都給他。


    躺在盒子裏的扇套是石青、鬆綠和玫瑰三色絲線編織而成的,看得出是下了很大的功夫才能把每個攢心梅花打得大小一般並無二致,稱得上是精品。


    當然就算這個扇套打得一般,燕王也會愛屋及烏的,他點了點頭,「不錯。」說著解下了腰間的扇子,放在矮幾上。


    阿福眉開眼笑,馬上就把扇套換了。然後主動請纓,「王爺,我給你係上吧?」扇子掛在腰間,係扇套是很親密的事情呢。


    這天氣本來就開始燥熱了,聽了這話,燕王覺得更熱,可又舍不得這樣親密接觸的理由,堅守的理智就退了一步。


    阿福在這上頭多機靈呐,見他不反對,就認定是他答應了,猶怕他反悔,忙拿了扇子下了榻,站到燕王跟前。要把扇套的帶子係在腰帶上,難免要摸到燕王的腰,阿福趁機站得更近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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