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恨恨地瞪了燕王一眼,明明有這麽多人在,為什麽還要叫她來?


    不錯,還是很精神,燕王看阿福還能有力氣瞪他,非常鎮定,「劉良醫,還請你幫徐氏診診脈。」


    蘇家的事情還沒有確定,他不打算現在就告訴阿福,所以莫名把她叫來書房,就得找個過得去的借口,正好叫劉良醫給阿福把個平安脈。


    坐在許嘉讓下首,看起來不過三十餘歲的青衫男子就應聲站了起來。


    這劉良醫是燕王從江南請來的名醫,醫術精湛,一來就坐穩了燕王府良醫所的頭把交椅。他常年混跡民間,對一些稀奇古怪的病症遠比太醫院的太醫更拿手,燕王所中的春藥就是他開出的解藥方子。


    阿福也是知道劉良醫的厲害,慧姐兒被他治了幾次,都漸漸好轉了。隻是,為什麽要給她診脈?阿福想到了自己的不對勁,默默在椅子上坐下了。


    書房伺候的太監忙拉開一扇素絹題字的屏風,權作屏障。燕王踱步進了屏風裏,手握住阿福的肩,「別怕。」


    阿福還以為燕王是發現了她的異常,心下十分擔憂,她到底是生了什麽病這般古怪,竟然厭惡起燕王來?要是治不好了,怎麽辦呢?


    劉良醫原本以為隻是給徐夫人診一個尋常的平安脈,哪知徐夫人脈相隱隱有些古怪。他怕自己診錯了,又細細給徐夫人把了一遍脈。


    劉良醫不同尋常的謹慎態度,讓燕王擔憂起來,「劉良醫,徐氏如何了?」難道是自己中了藥,所以那個液體也帶了毒,傳給阿福了?


    「王爺,若是屬下沒有診錯,徐夫人當時中了紅蓮教的迷心香,」劉良醫麵色沉重,「此香有迷惑人心的功效,徐夫人必是今日剛被人暗算了,此香之毒,於二十四個時辰之後徹底行於血液,便診斷不出來了。」


    燕王一聽阿福不知道在哪裏被人暗算了,臉色驟變,「可於身體有礙?」


    這什麽迷心香很厲害的樣子,阿福一顆心也提了起來,她是不是要死了?


    「這倒無妨,」劉良醫馬上寬慰道,然而迷心香的作用不是殺人而是迷心,「隻是不知給徐夫人下毒的人,是有什麽目的。」


    劉良醫提起紅蓮教就一臉的鄙視,「迷心香是下三濫的東西,據我所知一般是紅蓮教用來蠱惑人入教的,中了此香的人,往往為紅蓮教傾家蕩產也在所不惜。」


    這可比害人身體更可怕,阿福顧不得當著別人的麵了,一把抓住了燕王的手,「難怪我今日那麽奇怪,就是中了這個香,所以才會討厭王爺。」


    讓阿福討厭他?幕後之人是在找死。燕王眼神一利,「劉良醫,此藥可能解?」


    「屬下無能,」劉良醫搖頭,「隻有紅蓮教有解藥,又或者等到三個月後,藥效失效,徐夫人自會恢複正常。」


    三個月?一個月都不能等。燕王沉吟,「本王並不曾聽聞過紅蓮教的消息。」就是夢中,也沒有聽見過這麽個東西。


    「王爺不曾聽過此教並不奇怪,這個紅蓮教不過是這兩年剛剛興起的民間邪教,行事低調,隻在江南一帶發展信徒,聽說供奉的是紅蓮老祖,信眾入教需要繳納大筆的贖罪費,方可洗淨俗世罪惡,來生投生富貴。」劉良醫解釋道,「至於迷心香,就是他們用來控製重要信徒的手段,好在此物似乎十分難得,受此荼毒的人極少。」


    劉良醫原是江湖人,自有他獲取消息的來由,燕王沒有細問劉良醫為什麽對紅蓮教這般了解,他憂心的是既然迷心香這般珍貴,用在阿福身上所圖為何?


    原來是這樣,阿福自己想明白了,她低下頭,取下隨身帶著的荷包,把那個紙包掏出來遞給劉良醫,「有人告訴我,是王爺燒了香如故,讓我為姐妹們報仇。」


    劉良醫略略一聞,就知道紙包裏是劇毒的龍血花製成的粉末,麵色凝重,「這是龍血花毒,服之即死。」


    燕王在意的卻是阿福竟然隨身帶了別人給的毒藥,難道她一點也不信他?燕王平靜道:「香如故不是我燒的,凶手還沒有找到。」


    「我信王爺,」阿福大著膽子握住了燕王的手,不過她心虛沒敢看燕王,誰讓她中途動搖過,這時候總覺得沒底氣。


    「給你藥的人是誰?」燕王一看她眼神閃爍的樣子就知道她還是懷疑過自己了,心裏有點生氣,語氣就顯得有些硬邦邦的。


    阿福沉默了。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河哥哥變成壞人了嗎?


    「不能說?」燕王覺得自己要氣炸了,懷疑他也就罷了,畢竟隱瞞她香如故的事是他獨自做的決定,可對方都要他的命了,為什麽還要維護那個人?那誰,能比他還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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