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死人了, 癆病鬼怎麽突然精神了?要不是青天白日的,癆病鬼那張青白削瘦的臉, 就能嚇死個人。紅兒被嚇了一跳, 沒好氣道:「明日是小姐的生辰,夫人給各處派賞錢呢。」


    「今天廚房還有加菜, 」綠兒跟著道, 她一臉的高興, 「若是小姐日日過生日就好了。」


    「想得美呢, 」紅兒笑著去打綠兒, 兩人鬧做一團, 都忘了還站在窗子前的蘇景如。


    她被關在這裏,蘇家還有什麽小姐?蘇景如臉色灰敗,她早該想到的, 既然那朱公子就是燕王, 蘇家遲早能找到真正阿福。


    她已經沒有用了, 蘇景如拔下手上的金鐲子,狠狠地摔在了地上,難怪她發出了幾次求救信,皇長孫都沒有回應,原來是放棄她了。可她還不想死!蘇景如忽然想起了阿福,她那麽心軟,見到她現在這模樣,一定會給她求情的。


    蘇景如眼中放出光來。她被挪到耳房來的時候,隨身的箱籠也被搬過來了,蘇景如打開了那隻寒酸的,她帶進府的小箱籠,從衣裳最底下找到了裝著阿福送給她的翡翠鐲子的小盒子。


    還好這鐲子還在,蘇景如猶如抓住了救命稻草,緊緊把鐲子拿在手裏。


    ☆☆☆


    阿福坐著馬車從後門進了別莊。


    剛下車,就被來接女兒的顧氏摟住了,連聲兒問:「坐車過來累不累,車上熱不熱,餓不餓,我給你準備的點心吃了麽?」


    阿福都要招架不住了,連連點頭,「顧伯伯駕車特別穩,我一點也不累,車上還有冰也不熱,點心我都吃了,玫瑰花露特別好喝!」阿福記著顧氏給她寫的信裏有說到自己親手摘了玫瑰做的花露,特意把玫瑰花露說出來讓顧氏開心。


    「喜歡就好,娘那裏還有好幾瓶,」顧氏果然高興,笑得合不攏嘴,女兒就是貼心,兒子什麽的硬邦邦的一點也不會哄娘開心。


    阿福不好意思地抿唇笑,雖然信裏已經認了娘,但她這會兒還是沒好意思直接喊出口。


    就算阿福沒有開口叫娘,顧氏已經很開心了,,她愛極了她唇邊的小梨渦,光是看著心裏就像是吃了蜜一樣甜。她稀罕地摸了摸阿福的梨渦,她家阿福小時候可胖了,手腳圓滾滾的像是白白胖胖的藕節一樣,臉上更是肉嘟嘟的,把梨渦都擠沒了。


    好像誰都喜歡戳戳她的小梨渦,阿福甜甜地笑,唇邊的梨渦更深了些。她注意到挺拔地站在顧氏身後的蘇景明,兄長的目光也是春日一般的溫暖。


    終於從熱愛討價還價的燕王那裏把妹妹接回來了,蘇景明難得露出了笑模樣,就算燕王臭不要臉先行鬧了一出乾清宮罰跪,導致妹妹的婚事徹底被綁在了燕王身上,他這會兒也隻顧著高興了,溫言道:「回來就好。」


    阿福笑著點點頭,眼睛裏有些水意,有娘有兄長的感覺真好。


    顧氏臉上的笑就沒有停過,喜氣洋洋地向顧二道了謝,「勞煩顧二哥跑一趟了。」


    「恭喜夫人找回小姐,」顧二同樣很高興,當年顧家突然獲罪被滿門抄斬,他們聽到消息趕來的時候顧家已經沒了,他輾轉找到隨著蘇治嘉在揚州任上的顧家大小姐,卻正好遇到大小姐丟了女兒,雙重打擊下病得神誌不清了。還是當年隻有九歲的蘇景明接待了他,他自此留在了蘇家。


    沒想到一轉眼這麽多年就過去了,他也可以功成身退了。


    蘇景明心有所感,目光落在了顧二身上。既像師徒又似叔侄的二人對視一眼,就有了默契。


    「來,我們回家了,」顧氏辭別了顧二,喜歡地拉住了阿福的手,一路上就沒有鬆開過。


    蘇景明悠閑地跟在母女倆身後,聽顧氏一路上不停地給阿福介紹莊子上的風景,嘴角不自覺地揚了起來,渾然不知自己這臉綻春花的模樣嚇到了多少人。


    顧氏舍不得讓阿福一個人住到別的院子去,她住的是一個三進的院子,就把原本自己住的後院收拾出來給阿福住了。


    阿福被顧氏牽進去,就嚇到了,這屋子未免也太富麗堂皇了,頭頂的八角琉璃宮燈,地上的鑲金線青色地毯,一水兒的紫檀螺鈿家具,放著比阿福還要高的落地水晶鏡子,最稀罕的是臥房裏居然有一整套的牙雕妝奩,日光透過零花窗格上的銀紅煙籠紗,落在妝台上,細膩美麗的光彩映得滿室生輝。


    小聲說,這套牙雕比她在蒹葭院那個還要精致奢侈,那個還用了黃花梨,這一套竟然全是潔白的牙雕。阿福都被這大手筆震撼到了。


    「我也不知道你喜歡什麽樣的屋子,你看看還有哪裏需要改?」顧氏唯一滿意,覺得配得上女兒的就是那一套牙雕妝奩,其他的都是老物件了,款式花色也許都不時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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