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子訓微微一笑:「許人一諾,千金不移。這事人家出了力,你既和她約好了,給她三分也是應該的。」


    「那剩下的二百一十兩,該怎麽花,可不可以由為妻做主。」槿嫿十分鄭重地問。


    「這本就是丈母娘留給你的,娘子想怎麽花就怎麽花,我絕不說個不字?」


    槿嫿沒想到穆子訓回得如此幹脆,有些感激地看著穆子訓道:「相公真好。」


    又笑了笑道:「是這樣的,第一件事,我想多給相公買些書,送相公到書山學館讀書;第二件事,我想給家裏添置一些家具,改善下家裏的夥食;至於第三件事……我打算做筆買賣。」


    穆子訓聽到最後,好奇地挑起眉:「買賣?」


    「對,不是有句話說:用貧求富,農不如工,工不如商嘛!」


    「這話是司馬遷說的,但做買賣可沒那麽容易。」穆子訓想起了他那些年做買賣的血淚史,極怕從沒做過生意的槿嫿步他的後塵。


    商場如戰場,一不小心,可是會傾家蕩產的,他就是血淋淋的前車之鑒。


    「放心,我有分寸的,隻是小買賣,就算賺不到錢,也虧不了多少銀子。」槿嫿拍了拍穆子訓的手輕聲道。


    「這……你總該告訴我你要做什麽買賣吧。」穆子訓一臉不放心。


    槿嫿倒有些後悔太早把這個念頭告訴他了,搖了搖頭道: 「我還沒想好,等我想到了再告訴相公。」


    穆子訓聽到她這麽說,以為槿嫿說想做買賣隻是一時興起的念頭,沒準她明天就改變心意了。


    鬆了一口氣道:「買賣不好做,娘子別衝動呀!」


    「嗯。」槿嫿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


    幾日後,槿嫿瞞著穆子訓偷偷到城東的知安堂去了。


    知安堂是宋承先家新開的藥材鋪,鋪麵裝修得有模有樣,雖不處於人流量大的鬧市,但生意看起來倒不錯。


    槿嫿一走了進去,一個穿著藍衫,看起來十分精神的夥計便熱情地迎上來:「請問這位夫人需要些什麽?」


    「我是來找宋承先宋公子的。不知道他今天是否在店裏?」槿嫿微微一笑。


    「那請夫人在此稍等,我到裏邊去看看。」


    那名叫阿福的夥計說著快步地走進了裏屋。


    沒一會,宋承先便笑著出來了。


    他頭上插著玉簪,穿了身品色的長衫,襯得他的肌膚更加雪白。


    槿嫿下意識地瞟了一眼自己手上的皮膚,兩相對比,又忍不住羨慕起來。


    「宋哥哥。」她笑著喊道。


    「果真是槿嫿妹妹,裏邊請坐。」


    宋承先熱情地招呼她到裏邊坐下。


    沒一會,剛才那夥計便端了茶上來。


    宋承先邊給槿嫿倒茶邊道:「難得槿嫿妹妹到我這來,這是正山茶,入口甘甜,我記得你小時候就愛喝這樣的茶。」


    難得宋承先還記得她愛喝什麽茶。槿嫿心裏一動,端起茶杯,細細地嚐了一口:「好茶,不瞞宋哥哥,我已好久沒喝到這樣的好茶了。」


    槿嫿喜歡喝正山茶,是因她小時候,他爹常在家裏泡正山茶。


    但茶對於一般人家來說可是奢侈品,這正山茶工藝複雜,價格又不低,穆家落魄後,她確實是有好幾年都沒嚐過正山茶的滋味。


    素日裏能拿出來招待客人的也隻有最便宜的炒茶或者茶沫子。


    「槿嫿妹妹若賞臉,哥哥送你幾罐。」宋承先道。


    「那可使不得,我今日空手而來,若從宋哥哥這帶茶葉回去,豈不成了沒臉沒皮的。」


    二人雖是許久未見,但坐下來,隻消聊上幾句,倒似日日來往的朋友一般,絲毫沒有生疏感。


    「他對你好嗎?」


    敘了好一會舊,提到了穆子訓,宋承先忽有些出神地看向槿嫿道。


    「他?」


    「就是你相公。」


    「很好。」槿嫿點頭應著。


    宋承先不置可否,淡淡地笑了下:「說了這麽多,槿嫿妹妹還沒告訴我,今日到我這來所為何事?」


    宋承先竟問了,槿嫿也不繼續打啞謎,認真地道:「我今天來,是想跟宋哥哥合夥做一筆買賣。」


    「槿嫿妹妹要和我一起做買賣?」宋承先臉上露出了不解卻又十分感興趣的神情。


    「宋哥哥,你們店是藥材店,可有賣連翹?」


    「自然有,連翹是比較常用的中藥材。」


    「那你這店裏庫存著多少連翹?」


    「應該不多。怎麽,你需要連翹嗎?」


    「我眼下不需要,但不久後,城裏許多百姓都需要這味藥。」槿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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