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氓見她過來扶,更用力地一腳踹在架子上。


    放在架子邊緣的貨因為傾斜,「哐當」地墜在了地上,摔個個粉碎。


    槿嫿在這一瞬間已顧不得心疼,她腦海裏隻有一個念頭——不能讓架子倒了。


    她甚至沒來得及想到,架子若這般倒下來,第一個砸中的人一定就是她。


    就在這危急緊要的關頭,得到消息的穆子訓和宋承先趕來了。


    他們一個箭步衝了上去,把架子扶正了。


    那個流氓見來了兩個男人,心裏有些虛。這心一虛,說話聲音便更大更囂張。


    「爺的女人用了這家店的東西臉都爛了,這個賤女人,十八裏街最大的奸商還敢反咬爺一口,爺今天就要替天行道,為民除害。」


    「一個大男人,欺負一個女人算什麽東西?」


    宋承先轉身打量了一下眼前這個流氓,忽發出一聲冷笑:「嘖嘖!這不是陸爺嗎?」


    「你認識他?」槿嫿扶著腰道。


    剛才那一扶,她的腰似是閃到了,很不舒服。


    「陸爺可是老江湖了,能請陸爺親自出馬,看來是個大主顧。」宋承先似笑非笑地說著。


    有點腦子的人都聽得出宋承先是在暗示這位「陸爺」是被人收買了,特意跑到美人妝來鬧事的。


    那流氓也認出了宋承先,隻是沒料到宋承先會出現在這裏,更沒料到宋承先會把他的老底抖出來。


    眼睛一轉,他幹脆死咬宋承先是在胡說八道,還故意挑撥道:「堂堂知安堂的少東家原來是這女奸商的姘頭,人家親老公都還沒急,你倒比他急。」


    「瞎了你的狗眼,這是我家娘子的義兄,我的義舅,容得你在這滿嘴噴糞。」穆子訓破口大罵。


    他今天到宋承先店裏去小坐,二人還沒說上幾句話,有個夥計跑進來道:說是美人妝門口圍了好多人,似是出了什麽事。


    穆子訓一聽,這還得了,趕緊和宋承先趕了過來。


    那流氓怎會想到宋承先和槿嫿之間還有這麽一層關係,一下子不知如何還嘴了,便又開始嚷嚷美人妝店大欺客,出了事隻會仗著人多欺負人。


    他嚷嚷著嚷嚷著,衙門接到報案,派人來了。


    那流氓見官差遠遠地往這邊走來,前一刻還理直氣壯地說要和槿嫿對簿公堂,在縣太爺麵前評出個理來,後一刻卻拉了那爛臉的女人,逃也似地跳窗走了。


    離開前他惡意地推了槿嫿一把,害得槿嫿為了躲他那一推,向後一閃,跌到了地上。


    然後他和那爛臉的女人跳窗逃走時,也把槿嫿擺在窗下茶桌上上好的紫砂茶壺和茶杯踏碎了。


    美人妝今日損失慘重,槿嫿的心都在滴血……


    「娘子……」穆子訓扶起了槿嫿,恨自己剛才走了神,沒及時阻止那流氓推向槿嫿。


    槿嫿站了起來,見流氓一下子跑得沒了影子,顧不上身子疼,指著窗口的方向大罵:「狗娘養的,有種別跑呀!」


    她平日裏甚少罵「娘」,這會子吐了一句髒,心裏倒痛快——有些人就是活該被人問候「娘」的。


    槿嫿出了一口惡氣,扭過頭來,見圍觀的人還未散去,正指指點點地說些什麽。


    她拍了下身上的灰塵,正色凜聲道:「各位街坊鄰居,各位貴客可都看見了,這流氓就是想訛錢的,見官差來了便一溜煙跑了,明擺著的做賊心虛。我棠槿嫿在這向大家保證,我們美人妝的貨絕對是沒有問題的,大家盡可放心購買使用。要是誰動什麽歪心思,美人妝也不怕事,縣衙府內自有公道。」


    適才那幾個替流氓幫腔的,似是被槿嫿的氣勢震到了,都畏畏縮縮地從人群裏匿出去了。


    官差來了,圍觀的人漸漸散了。


    店裏被流氓弄得一團糟,這一日的生意是做不下去了。


    穆子訓去招待官差。


    宋承先則替槿嫿招呼夥計們清理店鋪。


    槿嫿走到了那兩個被流氓打傷的夥計麵前道:「你們兩位傷在哪了?我尋個大夫給你們瞧瞧。」


    「不勞煩夫人了,隻是些皮外傷……」一個夥計道。


    「是……不打緊的,塗些藥酒就好了。」另一個夥計也道。


    「這怎麽行呢!這臉還在流血呢……」槿嫿皺了皺眉,堅持要小菊去請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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