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把她腳邊的黑狗給帶回來,天知道她費了多大力氣,死拉活拖,這固執的家夥不走就是不走,最後她幾乎要放棄了。若不是後來得知它為何會待在馬路旁的原因,她也不會又重燃鬥誌,硬是使出吃奶的力氣將它給拖回來。


    它不是棄犬,會待在大馬路旁不肯離開,是因為它的主人死了,就在帶它出門散步時,被車子給撞死的,這件事是附近的商家告訴她的。


    既然知道了原因,她就更不可能放任它待在原地,畢竟就算附近商家同情它,時常拿吃剩的東西喂養它,卻難保它哪日不會讓捕狗大隊給過上,到時就算它不肯離開也得離開。


    所以,為了將它給帶回來,她在大雨中和它奮鬥許久,一個不小心就讓路過的車子濺了一身泥。


    她這一努下巴,朱霏霏視線下挪,看向那和好友相差不遠、一樣渾身泥巴的黑狗,輕聲說:「新成員?」


    郭千語輕點頭,聳著屑道:「算是吧。」


    聞言,朱霏霏也不再多問,朝她擺了擺手,「快去洗個澡,你髒死了,至於你……」眯起美眸,上下打量著這由黑色變成土黃色的大家夥。


    見好友雙眸閃閃發亮,一股熟悉的不妙閃過郭千語心頭,她連忙擋住好友的目光低喊,「我來!這種小事我來就好,我正好趁幫它洗澡時和它溝通溝通。」


    一聽,朱霏霏有些失望,卻不放棄的又問:「不然把它的頭留給我好不好?」


    「不行。」想也沒想,她一口拒絕。


    「那不然……耳朵,留一對耳朵給我總可以了吧?」依然不死心。


    「就算隻有耳朵也不行。」郭千語搖頭。她可不能讓自己好不容易才帶回來的新成員變成霏霏手下的犧牲品。


    失望的垂下雙肩,朱霏霏伸出纖指,指向黑狗那沾滿泥巴的腳掌,用渴求的話氣說:「那……至少給我它的腳好不好?」


    連腳都好?隻有腳能幹麽?


    小臉滑過三條黑線,郭千語正要開口,卻突然發現她身旁的大黑狗似乎蠢蠢欲動,低頭一看,這才發覺它略帶慌張的表情。


    就在它準備逃跑之際,她忙彎下腰,不顧它發出的警告低吼,緊緊的抱住它,柔聲安撫,「沒事,我隻是想幫你洗澡,絕不會把你交給霏霏。還有,你不要誤會霏霏,她不是那個意思,她隻是……朱霏霏,看你做的好事!」


    無視好友扔來的白眼,既然知道無望,朱霏霏聳聳肩就把問題丟回給她,窩回櫃台繼續打瞌睡。


    見狀,郭千語無奈又無力,隻能自己使勁將大狗給拖進後頭的浴室。


    進了浴室,門一關,它便無路可逃,她這才鬆了口氣,渾身虛軟的癱坐在地,「天啊!你力氣怎麽這麽大……」


    揉了揉酸痛的手臂,她休息了會才站起身,扭開水龍頭準備幫它洗香香,然而它卻不領情,縮在角落露出銳利的牙齒,對她低咆著。


    它那模樣像是隨時會衝上來咬她,可她卻不怕,反而蹲下身子與它平視,柔聲說:「我知道你很害怕,放心,我不會傷害你,當然,霏霏也不會。她人很好,隻是……呃,有個怪癖,至於是什麽怪癖,你以後就會曉得了。總之,我們絕不會傷害你,從今天起你就是這裏的一分子,我們好好相處,好嗎?」


    它仍然不理她,可她已能從它的眼中察覺到它稍微鬆懈了警戒,這讓她笑逐顏開,高舉手上的蓮蓬頭,緩緩衝去它身上的髒泥巴。


    在熱水的衝洗下,感覺它似乎更加放鬆了,這讓她心情極好,笑嘻嘻的說——


    「我好像還沒和你自我介紹?我叫郭千語,在外麵顧店的是朱霏霏,至於這裏,則是我和霏霏以及另一位叫丁羽軒的好友合開的事務所,名為secret,你放心的待在這兒吧。


    「你主人的事我感到很遺憾,但日子總要過下去,你一直待在那裏不走也不是辦法。希望你不要怪我強迫的把你帶回來,我隻是不蒂望你被捕狗大隊給抓去。我跟你說,這裏還有很多同伴喔,有些是我帶回來,有的則是霏霏和羽軒帶回來,等等帶你去和大家認識認識。像紅茶、餅幹和奶茶都很好相處,啊!還有綠茶,綠茶也很好……不對,綠茶前陣子找到新主人,已經讓人領養了……」


    「對了,如果你願意,我們也會幫你找新主人;如果不願意,想一直待在這也可以,我們絕不會趕你,知道嗎?我說了這麽多,居然忘記問你叫什麽名字,你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一口氣說完一連串的話,郭千語手上動作也沒停過,不一會就把大黑狗衝洗得一幹二淨,拿來一條大毛巾幫它擦拭身子,眨著大眼期待的看著它。


    聽完這麽一長串的話,這一回它可不是刻意不理她,而是仍在消化她像連珠炮般的言語轟炸。


    還未反應過來,就見眼前的女人再次張著嘴,笑容燦爛的又說:「你不想說是嗎?那……還是我幫你取個新名字?就當是揮別過去、迎向新的未來,取個好名字才有璀璨光明的人生,你說是吧?」


    要不是它的眼珠是全黑,真想給這笨女人一記白眼。大黑狗心想。


    「嗯……」完全沒發覺它的情緒,郭千語一邊幫它拭乾毛發一邊思考著,沒一會兒,她便開心的問:「你要叫布朗尼還是要叫巧克力?」


    布朗尼?巧克力?這女人究竟把它當什麽了?食物嗎?


    雖是問話,可郭千語壓根沒指望這打從一開始就不理她的狗兒會回答,她甚至已把它當成啞巴,自顧自的又說;「布朗尼蛋糕很好吃,可是巧克力也不錯,可以單吃又可以做成蛋糕,而且口味多元化,唔……好難抉擇喔。」


    抉擇個屁呀!終於忍不住,它咧嘴低吠,是誰準你取這種沒水準的名字?你的智商就隻這麽低嗎?連個名字都不會取!


    明知道她不可能聽得懂自己的話,也早決定不論她說什麽,它不理就是不理,可剛才在外頭才有個瘋女人一下說要它的頭、一會又改要耳朵,最後連它的腳都不放過……現在這個精神有問題的女人選想把它的名字取作甜點?實在是忍無可忍,它才會降低自己的智商,對一個人類低咆。


    聞言,郭千語皺起鼻子,有些委屈的說:「你不喜歡嗎?可是我覺得很好呀!你的毛發雖然是黑色,但你自己可能沒發覺它還帶著一點淡淡的褐色,看起來就像是黑巧克力的顏色,很好吃呢……」


    我又不是食物!為免她真把它當香肉看待,它連忙又吼。


    「我當然知道你不是。」她用一種「你怎麽會有這種想法」的眼神看著它,又說:「這隻是舉例,舉例你曉不曉得?像餅幹、紅茶和咖啡就很喜歡我幫它們取的名字,它們都覺得很可愛呢。」


    你舉這什麽爛例子?還有,別把我和那些低智商的家夥混為一談!它受夠這笨女人了,真不明白她腦子裏除了吃究竟還有什麽?怎麽會以食物的名稱來命名,她是呆——


    等等!


    驀地瞠大黑亮的雙眼,大黑狗總算察覺到不對勁,愕然地看著眼前的女人,驚訝的又吠,你聽得見我說話?


    這下換郭千語用一種看呆子的眼神看著它,她眨眨雙眼,理所當然的說:「當然,不然你以為我一路上和你說話是說假的呀?不過我本來還以為你是啞巴,不會說話呢,沒想到你居然會說話。既然你會說話,那為什麽都不理人?你曉不曉得別人問話的時候,不回話是一種很沒禮貌的行為,這樣對方會很受傷呢……巧克力?你怎麽又不說話了?你有聽見嗎?巧克力?巧克力……」


    她一張嘴說個不停,壓根沒發覺眼前的大黑狗已震驚得瞬間石化,它僵在原地瞪大雙眼看著她,一臉難以置信。


    她,郭千語,從小就是個怪人,人緣雖極好,卻被朋友認定是怪咖一枚。


    原因正是她有著和動物溝通的特異能力。


    打出生起,她便發現自己與他人的不同,雖說父母時常告誡她不要讓人知道她有這種能力,但她卻從未特別隱瞞。


    這樣的能力看在生人眼中,她成了一個腦袋有問題的神經病,可在與她稍微熟識卻又不相信她有這種特殊能力的朋友眼中,倒不至於將她當成瘋子看待,頂多覺得她有些特別,然後把她對小狗小貓喃喃自語的舉動當成笑話,三不五時便拿出來訕笑一番。


    對於這些朋友們看笑話的行為,她不介意甚至想得很開,畢竟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與眾不同的她,除了比鄰而居又考上同一所大學、打小和她一塊長大的朱霏霏及丁羽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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