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就扣掉你的眼珠子。」她到底是從哪裏學的,怎麽這般口無遮攔。


    這已經是他無數次威脅自己了,江晚早已習慣,並且眼睛都不眨一下,伸手想把他的手扒拉下來。


    「窩菜不怕。」


    「嗬」鍾離昭戳了戳她臉上的肉,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然後鬆開手起身穿衣。


    他身材修長,可以說是寬肩窄臀。


    江晚趴在床上,偷偷摸摸地看著,手指覺得癢癢的。


    「本王不挖你的眼睛,但是可以叫你繼續抄書和禁足。」鍾離昭正在係衣服帶子,跟身後長了眼睛一樣,淡淡地說。


    「……」


    看都不給看,小氣鬼。


    「想必眾人都已知曉你小產之事,今日都會上門探望。王妃最好做戲做全套,別在人前漏了餡。」鍾離昭穿好衣服後,拉響搖鈴叫魏硯進來伺候自己。


    江晚聞言,臉頓時垮了下來。


    張院判說過,小產的婦人要臥床十日,然後再靜養幾日。雖然她不是真的小產了,但做戲做全套,一切都得按照小產的流程來。


    這就意味著,她要被禁足在朱鏡閣半個月。


    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周圍都是山林,她還沒有好好玩一趟呢。


    ☆☆☆


    用過早膳後,鍾離昭去了隔壁的書房看書,江晚躺在床上正與侍女們聊天,就聽侍女說晉王夫婦來了。


    這時她無比慶幸,早上鍾離昭提醒了自己,才使她提前往臉上撲了一點粉,顯得臉色慘白。


    晉王去了書房,與鍾離昭說話。晉王妃則和另外幾個王妃坐在江晚床前,拉著江晚的手用帕子擦著淚道:「都是那個孽障的錯,害苦了十六弟妹,王爺昨日回去已經罰了她,望弟妹稍稍解氣。」


    「我知道荊王身子不好,這個孩子是陛下千盼萬盼的,哪曾想卻被找碧媸這孽障給害了。我昨日一夜未眠,心裏愧疚的睡不著。」


    江晚原本躺在床上,神情鬱鬱寡歡,晉王妃哭的時候也跟著抹了一把淚,誰料聽到昭容郡主的名字時,一個忍不住差點笑出聲。


    碧池?晉王夫婦這取名取得好啊!


    好在晉王妃說話的時候,她正用帕子掩麵擦淚,這才沒有叫幾位王妃看到她差點笑出聲的模樣。


    不過即便如此,也遮掩不了她顫抖的雙肩。


    「十六弟妹別哭了,孩子日後還會再有,養好身子才是最重要的。你年紀還小不知道,坐小月子的時候最不能哭了,否則以後會壞眼睛的。」一位三十多歲的王妃歎口氣,勸說了起來。


    「碧媸這孩子到底是被養的驕縱了些,都定了親的人,竟然還敢對長輩動手,還害了她的弟弟。」王妃們紛紛歎息起來。


    江晚一點都不傷心,她們左一個碧池,右一個碧池,她都快要忍不住了。


    晉王妃臉色僵住,繼續哭也不是,不繼續哭也不是。


    眾人說她她也隻能聽著,昭容的郡主身份沒了,她現在隻能給江晚好好賠罪,等過段時間風頭過去了,再請母後去和陛下說說,將昭容的郡主身份恢複。


    「我說七嫂啊,這次過後你得好好管教碧媸。碧媸這孩子就是被你慣壞了,她這次胡鬧害得十六弟妹沒了孩子,下次可就不知道會做出什麽事來。」說話的是行九的趙王王妃,她一向不喜昭容。


    去年昭容將她的女兒臉蛋劃了一下,卻因為有太後相護,一點事情也沒有,而她的女兒卻因為臉上的疤,在府中一躲便是大半年。


    趙王妃因此恨毒了昭容,這次見昭容得罪了皇帝的親弟弟,惹了大禍事,被除了郡主的身份,便立即來了江晚這裏看笑話。


    可惜今天沒看見昭容,否則她能更高興一點。


    「哎,聽說碧媸這孩子定給了一個寒門進士?原本她有著郡主的身份倒還好,現在沒了,嫁過去不是受罪嗎?」若是有食邑,便可養活夫家一大家子。


    「我家碧染與榮國公世子定了親,以後若是可以,必定叫她幫襯幫襯碧媸。」趙王妃笑吟吟道。


    晉王妃的臉色難看,險些沒忍住拂袖而去。


    「不勞九弟妹操心。」她咬牙道。


    江晚表麵在傷心,實則在吃瓜。看趙王妃將晉王妃一通擠兌的,險些忍不住鼓掌叫好。


    「都是自家人,客氣什麽。」趙王妃笑了笑,知道見好就收,沒有再擠兌她。


    王妃們又將江晚安慰了一通,待了約有小半個時辰,這才相攜離去。


    倒是沒有人懷疑她是假小產,一來這是欺君之罪,二來有許多人都看到了她鞋襪紅了場景。


    王妃們走了,公主郡主們以及命婦們又來了一遭。不過他們知道江晚剛小產,需要靜養,隻留下了禮物便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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