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正是暑熱難耐,在正德殿外罰跪,德宗長公主又年邁,再這樣跪下去怕是要出人命。


    聽了新安郡主的話,江晚低頭喝了一口茶,撇撇嘴。


    要不是自己早知真相,曉得德宗長公主這完全是自作自受,還真信了她的話。


    「皇兄對姑母一向敬重,今日卻動了這麽大的肝火,想必是姑母哪裏做的不對。本王雖得皇兄幾分疼愛,卻左右不了皇兄的意思,你們與其來求本王,還不如帶著周家人去正德殿外求皇兄。」鍾離昭道。


    江晚意外的看了他一眼,卻見他忽然扭頭,極其自然地把自己手裏的茶杯拿起來,喝了一口茶水。


    她看著茶杯上自己留下的唇脂印字,不自在地輕咳一聲。


    明明都親親好多回了,但他用自己的杯子,自己卻還是會有些不好意思。


    不過想到新安如今正看著,江晚便也沒有說什麽,反而扭頭在旁邊的果盤裏拿了一顆杏子,送到鍾離昭嘴邊,嬌聲嬌氣道:「殿下吃個杏子。」


    鍾離昭垂眸看了她一眼,又看看嘴邊黃澄澄的杏子,張嘴咬了一口。


    酸意瞬間彌漫開來,那一瞬間,他麵上的表情險些失控。幸好他反應快,及時控製住。


    「甜嗎?」江晚那著團扇給他扇風。


    鍾離昭輕咳一聲,違背良心道:「甜。」


    江晚瞬間高興地笑了起來,眉眼彎彎,挽著他的胳膊一臉膩歪的模樣。


    新安咬唇,眸子裏閃過一絲恨意,很快便隱藏不見。


    「陛下如今正厭惡著周家,哪裏肯見周家人?」她急切道:「新安親近之人唯有表哥,所能求之人也唯有表哥,還請表哥幫幫新安。」


    說罷她突然往地上一跪,想要去抓鍾離昭的手,又似乎害怕江晚,隻好柔弱地伏在地上哭道:「求表哥救我母親一命!」


    周晏棠看到他姑姑如此,便也跪了下來,「求表叔救我祖母一命!」


    鍾離昭冷下臉,「還是那句話,本王隻是一介閑散王爺,左右不了皇兄的意思。」


    他皇兄若真想要德宗姑母的性命,那就會讓人直接抄了周家,而不是隻叫人跪在殿外。


    「表哥!」新安郡主不可置信地抬頭,淚流滿麵。


    「是王妃的意思嗎?」她扭頭看江晚,「若是這樣,新安在這裏給王妃賠罪了。那日是我不懂事,得罪了王妃,還請王妃能夠原諒。」


    江晚低頭看她,輕搖團扇的動作一停,漫不經心地玩著手裏的團扇道:「郡主不必道歉,我不接受。」


    新安郡主表情一滯,淚珠掛在臉上,惘然無措。


    「王妃……」她哀求地看向鍾離昭。


    鍾離昭垂眸又喝了一口茶,仿佛什麽也沒聽見。


    周晏棠握緊拳頭,忽然抬頭道:「你別得寸進尺!」


    江晚看了他一眼,還未開口,便聽鍾離昭嗬斥道:「周晏棠!你若是再這般目無尊長,本王明日便將你送到西郊大營去!」


    周晏棠麵上委屈,騰的一下子站起來,拉住新安郡主的胳膊道:「姑姑我們走,不必求他們!」


    反正昭表叔自從成親後,便被這個惡毒的女人灌了迷魂湯,再也不是以前那個對他好的昭表叔了。


    新安郡主咬唇,淚眼模糊地看著鍾離昭道:「表哥,不管你信不信,我從未想過害王妃的性命。」


    她哭的嬌柔,期盼他能看上自己一眼,相信自己說的話。


    但鍾離昭卻自始至終都沒看過她一眼,反而抓起江晚的手把玩起來。


    「姑姑我們走,不要求他!清者自清。」周晏棠見不得自己的姑姑如此卑微,發狠了要把新安拉走。


    「啪!」新安郡主一耳光扇了過去,然後哭著抱住他道:「棠兒,別這樣說你表叔,他也有難處。」


    「都是姑姑不好,惹怒了王妃。」她抬手的時候,衣袖下滑,露出了手腕上的傷疤。


    那疤痕還結痂著,看起來十分猙獰,新安郡主忽然意識到什麽,忙收回手用衣袖遮擋住,低著頭道:


    「昭表哥,今日打擾了,我和棠兒就走。」


    她低頭擦了擦眼淚,拉著倔強的周晏棠離開。


    等人走後,朱鏡閣裏恢複安靜,江晚瞥了一眼鍾離昭,湊到他旁邊好奇道:「剛才人家哭的梨花帶雨的,殿下怎麽也不憐惜憐惜?」


    別的不說,新安剛才那模樣,若不是自己知道她的真麵目,也會被騙過去。


    鍾離昭斜了她一眼,手上的書重重拍在她的頭頂,「本王眼睛又不瞎。」


    「嗯?」江晚歪頭。


    「新安不笨,她知道德宗姑母會無事的。」鍾離昭重新撿起手裏的書,咳嗽了一聲道:「今日來此,隻是做給你我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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